但是那人也沒刻意為難,果真停了下來,“嗯?”
“在下還有一時相求。”司徒羽瞬間就恢複過來,仿佛沒事人一人站了起來,不過額頭上的一陣密汗,卻掩蓋不了他此刻強撐著的痛苦。
那人似乎在譏笑,但黑布遮住了他的嘴,唯獨一雙清眸,含著不屑,“感情你這條命還抵擋不過這個玉牌了?”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在下也知自己要求太過分,大俠就當沒聽見,請。”司徒羽痛苦地咬了咬唇,氣息已經有些不穩。
鬼穀子臨死之前,不但告訴了他小姐現在人就在琬王府,還說她身上被人下了憂心草的毒,就算在漢鄲回京的短短幾日,鬼穀子已經用盡全力給她服了最為精良的解藥,但是依舊太過倉促,這個毒本就是慢性的,所以解毒也要一個漫長且穩定的過程。
他好心疼!小姐這麼柔弱的女子,如何承受得了這憂心草噬心的折磨?他真的一刻都等不得,想要去琬王府將她帶走了。
即便是身負重傷,即便是逃不過趙煜琪的天羅地網,他也要排除萬難,去到她身邊。就算帶不走,也要守護著她,直至看到她身上的毒解了為止。
方才開口求那個人,他實在是一時焦急,糊塗了那麼一霎。轉過頭,他就明白過來,不能再讓鳳菲璿隨意在一個深不可測的陌生人麵前暴露,現在多一個人知道她的位置,就多一份危險。
可是那人的下一句話,就像扼住他的命脈一樣,不但讓他啞口無言,還讓他出乎意料。
那人開口說:“你是想親自去送死?還沒做完你想做事,就被趙煜琪的人殺死了?說吧,多管閑事就免不了惹騷。”
司徒羽沉吟了片刻,深深地吐呐了一口氣,從袖子裏拿出一尊巴掌大小的白玉瓶子,“勞煩您幫在下將這個瓶子送到趙七王爺,趙煜琬的手中。您盡管告訴他,是鬼先生最後的托付即可。真的感謝!”
“哦?是什麼寶貝的東西?”那人仿佛很感興趣,伸手就要拿,卻被司徒羽閃了開去。
“您先答應在下,不可以兀自打開,也不可以隨意弄失,事關性命,請務必交到七王爺手中。不然,在下即便是拚了命,也會親自送去。”司徒羽揚眉厲聲說完,不放心地將白玉瓶子收緊了手掌內。
後麵一句話顯然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這個人既然在那樣生死攸關的時刻花了這麼大的功夫救了他,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都不會輕易讓他死的。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拿來。”那人冷冷地攤開手掌,那鐵錚錚的氣勢和堅定,司徒羽相信他是條有信譽和良心的真漢子,答應的事情必定會言出必行。
這麼想著,他也毫不猶豫將珍貴的瓶子交到了那人的手中。這樣一來,小姐這邊,他也就暫時安心了。
隻是要那人離開不久,司徒羽還沒來得及籲一口氣,外麵四處都傳來了整齊的拍門搜查聲。
慘了,沒時間了,現在出城恐怕正好撞到了槍口上,他得先找個地方運功療傷,等天黑之後關城門之前,看有沒有機會逃出去。
想到這,司徒羽強隱著心頭的痛楚,站了起來,弓著身子從破廟的後麵隱沒進入了神像地下的鏤空處,平坐著躲了起來。這個地方還算隱秘,而且這個破廟沒落之前是供奉神將二郎神的地方,那個神像下麵的盔甲特別寬大,足夠遮掩一個人。隻要他閉氣不動,相信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何況他運功療傷,本就不需要呼吸。
此刻的天空已經出現了早霞,如同仙子鋪下的錦紗,一片片一簇簇,好不靚麗。但是太陽還沒升起,四處的景物也隻是隱隱可見,帶著露珠的朦朧,讓整個京城如同夢中初醒的嬰兒,調皮又迷糊。
淩一已經提前回到了約好的地點,這是一處頹敗的後院,除了幾支零落的青竹,再無他物。銅麵人似乎也很是浮躁,一夜未眠的他比平時來的要早,子時剛過,出乎意料地在此等候了多時。
“主子,淩一該死,有辱使命。”他一見銅麵人,二話不說就雙腳跪了下去,自責悲憤痛恨全都傾注進了這句話當中,他的失敗,讓他無地自容。
“怎麼回事?”銅麵人一聽,勃然大怒,負手轉身,肩上的露珠落了一地,那低沉滿是火氣的金屬音,嚇得淩一冷汗涔涔。
他不敢動,理智卻讓他冷靜下來,回稟:“主子,鬼穀子替他擋了一劍,當場死亡。後來趙煜琪的暗衛星疏差點得手,不料半途殺出一個程咬金,將他劫走了。那人不一般,一個提起帶著人飛出百步之外,屬下雖然第一時間追上去,用盡全力差點拉下了司徒羽,不想那人不要看路,直接轉入巷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