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她方才一時大意,沒有及時提醒描畫離開。
但趙煜琬並沒有回答她,隻是意味深長地看著一動不動站在一旁的描畫,淡淡地道:“描畫,你這是想偷懶嗎?今日本王看你迷暈冷最,打傷愁銳,還是挺有力氣的。現在讓王妃讓你扶一下三遷姑娘,你倒是動不了了。既然如此,本王便允許你和三遷姑娘一同坐馬車吧。”
說罷摟著鳳菲璿的腰,徑自走出了刑場。
“你對她……”鳳菲璿強行扭頭,不放心地瞥了一眼描畫,做了什麼這幾個字還沒出口,她便被趙煜琬打斷了。
“這事你不要管了。”他將她的臉掰了過來,聲音低低,有些陰沉,卻明顯沒有往日的溫柔。
鳳菲璿微微蹙眉,卻最終沒有再開口。她知道他是在發怒,現在求情,恐怕適得其反。
描畫這一下不但雙眼僵硬,連身子也被嚇得僵硬了,聽著語氣,必定是趙煜琬這廝封住了她腿上的穴道。
她沒想到趙煜琬竟然有此等深厚的內力,放眼整個朝廷和江湖,她的武功和內力,不能說是天下第一,但絕對說得上是上乘,即便是強大如斯的手刃,也不一定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控製她的行動,沒想到趙煜琬這個外人看來溫潤懶散王爺,竟然有如此神功,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將她逮住,而她甚至感覺不到一點征兆。
怎麼回事?他練的到底是什麼武功?
人群漸漸散去,一輛豪華裝飾的四輪長馬車從琬王府方向緩緩行來。幽芯渾身黑色的勁裝,嚴密的頭發被她高高梳起,一條幹練的馬尾隨風飄揚,單手握劍,如鐵柱般矗立在馬車前,風姿颯爽。隻有當趙煜琬走到他跟前的時候,那冷厲的目光才稍微柔和一點。
“主子,請。”幽芯隻是稍稍低頭作禮,抬頭又恢複了對任何異動的敏感。
趙煜琬腳步卻隻是微微停頓,輕擺手,“不必了,正好今日陽光明媚,本王想帶王妃到鬧市去逛逛,馬車便留給三遷姑娘和描畫吧,三遷姑娘受傷不輕,你回去後讓墨竹立即請太醫過來包紮,仔細些兒。至於描畫,她說她動不了了,你也不必讓她動了。好好照應著,別等本王和王妃回去後,再出什麼幺蛾子,到時候就拿你們是問。”
“是,主子放心,奴婢必定好好照顧這兩位姑娘。”幽芯表情複雜地看著眼前的趙煜琬,眼底極度癡迷,卻在對上鳳菲璿的臉時,一閃而過的嫉妒,最終化為平靜。
趙煜琬叮囑得仔細,不知道的人光聽這句話,還以為這是個多好的主子,連一個丫鬟都那麼關心。但是聽得懷裏的鳳菲璿的耳中,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心中微微一顫,轉頭擔心地看著不遠處強顏歡笑的描畫,卻也隻得無奈地歎口氣。
趙煜琬聽力何等敏銳,這聲歎息聽在耳裏,卻隻是衝她輕笑道:“國有國法,府有府規,放心,我會按規矩來,不會對她怎麼樣的。”說著突然將她攔腰一抱,在鳳菲璿的一聲驚叫中,快步掠出了依舊熱鬧的街道,往西街最為富貴的集市走去。
此時的幽芯單手一揚,幾個黑影紛紛落下,直接將僵硬的描畫架了起來,扔到了馬車上。
“滾開,老子是你們這些狗奴才能碰的嗎?”描畫氣得吐血,奈何雙腳像冰柱子一樣,仿佛一動就會碎裂,害得她隻能破口大罵,也不能動手和這些冰冷無情的冷血動物較勁。
憋屈,他娘的真是太憋屈了。這幫狗崽子,日後別落到她千麵觀音的手中,不然有他們好看的。
可是幽芯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而是信步走到虛弱站在一旁的三遷麵前,不卑不亢卻禮貌周到地伸出手,將她扶住,然後才道:“三遷姑娘,請。”
“有勞姐姐了。隻是不知我家小姐她……”三遷也不客氣,感激地對她露了一個笑容,憂心忡忡地看著趙煜琬帶著鳳菲璿消失的方向。
她擔心趙煜琬會照顧不好鳳菲璿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她實在是舍不得,半年了,好不容易見到鳳菲璿,卻來不及說上半句話,便分開了,她心裏十分委屈。
小姐果真是忘記她了。不然怎麼會將她一個人扔在這裏?雖然她也覺得趙煜琬的為人可信,但終究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她現在就像一個失去了母愛的孩子。
“這個你放心,我家王爺隻是帶王妃出去逛逛,一會自然便會回來,你的傷耽擱不得,請上車!”幽芯冷酷地蹙眉,麵無表情地回答完,便將三遷扶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