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有風,白青山也趁早起了,躺了兩天卻是渾身的不舒坦。
“少爺起的真早。”小駝子在白青山之前起的,卻還是笑臉奉承著,小駝子知曉少爺最喜歡聽這些話。
白青山無精打采的坐在堂子前的台階上,手裏攥了根不曉得哪裏來的木棍在地上亂畫。“我昨夜也見著那位姑娘了。”白青山忽的抬起頭說道。
“啊,少爺夢見的?”小駝子驚訝道。
“說不上來,總歸是見著了。”白青山道。
小駝子點點頭猜想道:“少爺真是神仙境界了!”
白青山吐了一口氣站起身子,“就會說些屁話。”
小駝子嘿嘿笑了笑,見白青山向門口走去又問道:“少爺去哪?”
“餓著了,吃飯。”
“我知道街上有一家蔥花餅好吃,我帶少爺去。”小駝子急忙追上白青山道。
“不用了,我也知道那家。”
“還是我陪著少爺吧,今天下雨,路滑。”
……
中午白青山吵吵著要吃碗牛肉補補,小駝子也勸白青山是該吃些肉食補補了,瘦了就沒現在的英武氣概了。
牛記正是人多的時候,白青山剛進到館子裏就被眼尖的小夥計急忙拉到靠窗戶的空桌上,小夥計時不時看小駝子幾眼,小駝子倒是臉皮厚,“看就看了去。”
“一碗牛肉兩壺梨花酒,再做一條清蒸魚,芫荽切細了撒上。”白青山說道。
小夥計幾下了就小跑進了後麵堂子去招呼廚子,又端了兩壺梨花酒上桌。
牛記的一碗牛肉是真的一碗牛肉,用正壯年的肉牛下鍋,大瓷碗裏盛著煮好的牛肉塊,伴著出鍋的肉湯,或是同小蔥或是同幾片芫荽伴著,再叫上一碟帶點辣味的汁子,一口就是一個回頭客。
牛記的魚也做的好吃,白青山記得是一個梧桐洲更南麵來的廚子,當牛二又是端茶倒水的才留住,每個月還得重金伺候著。那時候白青山還笑他是個慫人,牛二卻全不在乎,隻是輕哼一聲滿臉的驕傲,“老牛我可是個惜才的主兒。”
白青山時不時的衝小駝子講幾句,小駝子也樂意聽,說道口幹處便有一碗梨花酒澆下去。
“來咯,一碗大煮牛肉,一條清蒸鯉魚,再送您一碟黃花小菜。嘿,清亮。”小夥計端著木托盤腔調頓挫的說道。
“清亮!”白青山順手接過那一碟黃花菜揚起了聲說道。
小夥計嘿嘿笑了幾聲便跑開了,白青山就喜歡同這個小夥計打交道,是個有趣人。
“吃飯吃飯。”白青山拎起筷子大口嚼著,絲毫不在惜一身書生裝扮。
如今沒了靈氣入體,白青山隻能算作一個個頭高點的尋常人罷了,同那些常年練些拳腳把式的都過不了幾招。白青山也沒轍,若是受
損的早些穴竅通暢了就是吉人天相,若是遲了就隻能做個尋常人了。心裏煩躁也懶得去想了,本就因著開竅失了好些人,若是再因它失去幾個人白青山是不幹的,打死都不幹。
小駝子沒擔心過少爺不能修行,在他看來少爺就是吉人,要不然昨天夜裏從天而降的仙女算怎麼回事。
“坐這兒,坐這兒。”白青山擺擺手讓小駝子往裏挪了挪空出一個凳子,是衝著從後堂裏伸出個腦袋的牛二說的。
“嘿嘿,怪不得早起有喜鵲飛上屋簷,是您啊,貴客呦。”牛二腆著肚子笑道,也不管正坐在館子裏吃飯的各位猜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