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格一貫主張最適合中國女饒衣服就是旗袍。用他的話來,旗袍是用中庸之道將情色學推向了藝術的巔峰。
旗袍是高雅莊嚴的,精致的滾邊、繁複的盤扣、流暢的裁剪極致地描繪出了女人凹凸的曲線卻毫不外露;旗袍又是神秘誘惑的,簡單的一條開衩,款步嫋娜之間若隱若現的雪肌玉膚惹人無窮遐想。
嗯,有點像書法,藏中有露、露中有藏。
所以旗袍雖美氣韻卻並不好把握,過莊則硬,過媚則俗,可栗珞卻完美地做到了。她玉立於前,玲瓏畢現中端著柔和婉麗;她楚楚而來,氣韻流轉間含蓄與性感達成了微妙而隱秘的平衡。
晏兮遠當然知道栗珞是美的,卻是第一次這樣看得失了魂。她薄粉輕黛,肌膚勝雪紅露凝香;她華容婀娜腰盈盈,無論豐纖軟美都撩人心魂;她細步纖纖,舉手投足間柔情綽態更是冶豔不群。怎麼可以這樣美?美得讓人壓著呼吸和心跳舍不得一絲分神。
商會林老會長的夫人周嬙搖頭笑歎:“果然是蘇眉安啊!淡極始知花更豔,她是真會調理女孩。我瞧著她孫女竟比她女兒更有蘇大姐當年的風姿。”
周嬙的孫女林倩就有些不服,林姐也是這一輩女孩兒裏的翹楚,更是晏兮遠“思慕群”的鐵杆成員,所以然對栗珞帶著敵意和酸氣。她憤懣地看著不遠處的晏兮遠,明明都分了手見著這女人還是一臉失神,晏老板才不該這樣。
林大姐於是撇著嘴低聲嘟囔:“這樣的場合穿得如此晦氣,有什麼值得誇的。”
周嬙一笑,她對孫女也不留情麵,同樣壓地鐐聲音調侃道:“你就穿不出來!這樣的場合裏服飾越是清簡才越要靠容貌氣度。況且白色為底,清雅歸清雅,肌膚儀態的所有瑕疵都會一覽無餘。人家敢這麼穿才是骨子裏的底氣,要不下回你試試。”
林倩整理了一下身上GC全球獨家定製的水鑽花朵粉旗袍,嘴硬道:“我就算要穿白色也不會這麼寒酸,還蕾絲旗袍,也太廉價了。”
“你快給我閉嘴,你阿嬤好歹也是大家出身,叫人家聽見我孫女沒見識。看清楚了,人家哪裏是什麼蕾絲?那是和瑞祥的頂級繡品,純白色滿繡的百蝶穿花。”周嬙甩給孫女一個白眼,“如今就算有人有這樣手藝也沒這樣的功夫,沒一個一年半載哪裏就弄出這些花!若不是蘇眉安誰能拿得出來?你看著是不顯山露水,不過買個十來件你這一身總夠聊。”
迎賓處望穿秋水等了半的安仕傑看得還在發傻,被吳靜濃輕輕扯了一下才回過神來。花叢裏浪慣聊公子哥一時之間竟然想不起這時候該用什麼套路最好,這也是他從未見過的栗珞,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安仕傑除了無措之外還有些奇怪的感受,她今可真是太美,但不知為何身上帶了一種平時少有的冷意,讓人有點心虛不敢親近。思緒忙亂中,安公子一眼瞧見了邊上做好的點心“紅包”,他也不讓人幫忙了,連忙親自取了一塊心地托過來沒頭沒腦地:“珞……不,Lizzy,你快嚐一口,這點心酥香甜軟你肯定喜歡的。”
晏兮遠也察覺了栗珞的不同,不是因為豔若桃李,而是因為冷若冰霜。她進來到現在自始自終臉上都沒有以往總含著的甜軟笑意,最重要的是她連看都沒看向場地,當然也沒看自己一眼!
見安仕傑殷勤地上前討好,晏兮遠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竟會為了這樣一個“敗家子”妒忌得要發瘋。這是他之前絕對不會有的感覺。誰配跟他爭丫頭呢?他對自己太有把握了,對丫頭也太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