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路,方瑾的哭聲逐漸停止,靠在霜的懷裏。在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中,慢慢睡著。
在夢裏,她發現自己回到了現代,依舊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回到了家裏,看到依舊沉默寡言的爸爸和嘮叨的媽媽,回到那個安靜的屬於自己的世界。
馬車已經駛進了皇宮,霜在方瑾的頭上蒙上一塊巾子,又蓋上一塊毯子,才抱著她走下馬車。
向著後麵馬車下來的兩個人微微一禮,便抱著方瑾往天徽宮走去。背影挺立而堅定,仿佛懷裏抱著的是絕世珍寶。
“皇兄,那個宮女是誰?”軒轅珂看著遠去的身影,問道。
“怎麼?”太子轉頭看著而皇子,眼底是一如既往的寵溺。
“沒什麼,隻是覺得她很不一樣。”軒轅珂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家皇兄眼底那一抹奇怪的異光。隻是看著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是嗎?她是父皇安插在聖女身邊的人。”看著遠去的背影,太子不以為難,俊逸的臉漠不關心地轉過慢慢走向東宮。
“那她今天為什麼讓我們也一起出去?”軒轅珂跟上太子的腳步,疑惑道。
太子淺笑一聲,似真似假地道:“可能是要給我們一個機會吧,或許是想讓我們真正的臣服聖女。”
“臣服,你是說?”二皇子回味著太子語氣中淡淡的嘲弄。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道,“那個冰水融化,是故意的?!”
“誰知道呢?”太子嗤笑一聲,意思不言而喻。
秘密的出行,暗中近百人的保護,為什麼還有一支飛來冷箭?
絕佳的身手,萬裏挑一的人物,為什麼在關鍵失手落水?
這麼多的反常。
誰知道呢?
“皇兄,還有那個男孩……”看著皇兄越來越大的嘴角,軒轅珂知道那是皇兄越來越不開心的標誌,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再多說話,隻是眼前晃過方瑾隱忍著受傷的側臉,終究不忍。
太子不甚在意,“是我放進來的。”
“皇兄的人?”軒轅珂一驚。
“不是,不過他說的是實話,的確隻有聖女救得了他們,可惜的是聖女不信。”太子似笑非笑,已經一腳踏入奢華的東宮。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因為被騙過所以特別敏感,因為怕被欺騙,所以對背叛的味道特別清楚。小心翼翼,猶如驚弓之鳥。連隱藏在謊言下的真相也看不清了,是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就將其拒之門外了。聖女不就像這樣一直被關在籠子裏的驚弓之鳥麼?
太子的嘴角牽起嘲弄的笑容。怕有什麼用?之所以驚弓是因為怕被再次傷害。不把欺騙當一回事不就可以了?因為無所謂,不管是真是假,不就都可以淡然地麵對?
那雙明亮幹淨的眼睛,還算不笨,隻是看似看得透徹,不是還被身邊‘信賴的人’騙得團團轉?
身後的少年看著兄長的背影,久久不語,又低頭看著自己腳邊淩亂的腳印,突然覺得風雪又大了幾分,站在雪地上,一股涼意從腳底緩緩升起,一股風吹來,急忙揉了揉雙眼,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被冷冽的風雪迷住了。
盤龍宮
恒帝靜靜地聽著跪下下麵的人的彙報,手上的折扇亦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