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鹿寧收到任務。
來自某位先生的。
他安靜且深情的看著她,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都能感受到,在看見卻還是忍不住心動的目光。
“鹿記者,我被派到B城邊圍長期駐紮,請問你是否願意隨身同行。”
聽到這句話,她顯然是愣住了,沒能反應過來。
什麼。
等他深深把她抱住的時候,她才抿了抿唇,無聲的落淚。
原來我的擔心你都懂。
原來我誠惶誠恐,患得患失,你也明白。
她哽咽著點頭,拚命的點頭,張唇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天鹿寧回了一趟家,許久不見,她多少有了些感慨,可一想到又要離開母親許久,她就心生愧疚。
她明白,母親對她有過不負責,她,對母親,卻也有不孝。
在她耿耿於懷以前的事對母親怨恨那麼多年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看到她回來,母親沒多驚訝,隻是張羅著要給她做飯。看著她忙前忙後,有些慌亂的身影。
鹿寧才覺得,她隻是不善表達。
傍晚時分,鹿寧覺得瞞著她不如都告訴她。
躊躇再三還是開口。
“媽,我明天就要去邊境了。”
“工作?”她抬眼看她,沒什麼反應,隻是問。
“工作。”鹿寧心虛,低頭加了菜,點頭。
也算是工作。
“跟小夥子一起?”母親看了一眼她夾過來的菜,半晌放進嘴裏。
她不知道,原來母親都知道了。
鹿寧愣住,手頓了一下,而後神情自然的說“媽,我覺得他挺好的。”
“是挺好。”
“您能別這樣嗎。”
她喝口湯。“他能給你未來嗎…”
“他能。”
久了,連爭吵都無聲無息。
“他隨時都會死,你能接受以…”
母親說話沒什麼溫度,鹿寧聽到這裏實在忍不住了,摔了筷子站起來。
提高了聲調。
“媽!”
母親看著她,然後苦笑“說說都不行了,你還把我放在心裏?”
母親滄桑了許多。
鹿寧心底一涼,安靜的坐下來。
“你就信我一回,他真的很好。”
“唉。”
之後一頓飯再沒說話,鹿寧收拾碗筷的時候,母親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突然平淡的問了一句。
“非他不可了?”
鹿寧抿唇,看著母親,堅定的點頭。
“非他不可。”
“女大不中留。”她扔過來報紙,輕輕的砸在鹿寧身上,有些抱怨。
鹿寧知道,媽媽同意了。
她鬆了一口氣。
鹿寧出了車站,是隊裏的宣傳軍人來接的她。
他說隊長在大本營。
她問,怎麼經常去那裏。
軍人笑了笑“正常的事,隊長要升職了。”
鹿寧抿唇,看著窗外,許久過後,還是沒忍住,勾唇開心的笑。
真好。
—
“這裏真美。”鹿寧坐在火車上,把臉放在玻璃上,輕輕的說。
她第一次這麼清楚的去看火車外的風景。
好像是真的。
又好像一晃而過。
他摸著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直到她多少不安,又帶著期待,他已經不忍心,再讓鹿寧失望了。
他的女孩,怎麼樣,都是要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