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縣北城門,一夥三人的江湖人走在一起,一邊說話一邊朝著縣城裏走去。
走在中間的一個,看起來三人之首的頭戴鬥笠的漢子低著頭朝身旁兩人囑咐道:
“山藥,銀骨棒,這次前來這西寧縣你們可都要安分點,不同於往在咱們鐵門縣自己的地盤上,這次一郡的江湖好手可都來湊熱鬧了,聽說附近幾郡之人也在往這邊趕,足足湊齊了半個並州的江湖。”
“任七哥,你路上都說了好多遍了,咱們鐵門三怪又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這種分寸我們都是了解的,此次西寧發生了如此大的事情,終山道的二長老被魔教教主殺了,他們神仙打架,咱們就渾水摸魚唄,苗頭不對當然是小命要緊。”
旁邊一個握著一支淡銀色不知名獸骨棒的漢子不耐煩地說著。
“是呀,這次不但是發生了這等震驚江湖的大事情,而且還有異獸出世,有人重金懸賞要捉拿此獸啊,否則咱們怎麼可能吃飽了撐的,拿命來參合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之間的事情。”
另一個漢子也是出言附和道。
“不管如何,現在此地可是魚龍混雜,而且我覺得這事情很是蹊蹺,咱可不能掉以輕心,苗頭不對.......”
“小命要緊!”任七話還沒說完,身旁兩人不耐煩地給他一個白眼,直接接上了後半句。
“不過話說,那可是三萬兩黃金啊!”頭戴鬥笠的漢子,說道黃金二字,三人頓時都是眼神發亮,口幹舌燥,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
有人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江湖人的多地方那自然是熱鬧非凡,現如今一個小小的西寧縣聚集如此多的江湖人士,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有仇人的見麵分外眼紅的,二話不說就拔刀相向的,有朋友聚首,推杯換盞的,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當然最多的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這群江湖人雖然說自持武力,但是也從來不敢不把官府和鐵衣衛放在眼裏,這不城中駐守的鐵衣衛校尉與官府也不是蠢蛋。
看到如此多的江湖人湧入城中,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在城中尋了個破舊的演武台,找個兩個鐵衣府小校看顧,立下規矩:凡是有仇怨分歧的,上台自行解決。
這老舊的演武台,荒廢已久,毛石和鵝卵砌成,裂縫青苔,瓦礫雜亂,以前許多居住附近的稚童經常在上頭追逐玩耍。
此刻一名精瘦的漢子身穿白色長衫,腰束黑布織帶,眯著一對三角眼,眼神陰狠,隻不過他這身板卻是顯得過分消瘦,白衫穿在身上顯得寬大無比。
可能是為了追求江湖大俠白衣飄飄走江湖的路子,但配合他的相貌身板,總給人一種沐猴而冠的感覺。
他手裏一把三尺長的兩指寬的軟劍,一看就知道是走的靈巧詭異的路子。
演武台另一頭走來一名壯碩漢子,身穿青色布衣,虎目瞪圓,提了一柄江湖常見的樸刀,隻不過比平常的製式大了許多,足有巴掌寬,刀尖劃地,就這般氣勢洶洶上了台基,冷哼一聲,將大刀刺入地麵,環胸而立。
兩人對視,場中氣氛瞬間便達到了頂點,台下站著不少的江湖人士,也有些膽大的百姓和無知稚童,仗著鐵衣府和官軍都在這搬了幾條椅子坐在那觀看起來。
周圍還有兜售零食瓜子的小販,一些大小的賭莊收著賭注,一些好賭的江湖漢子和一些青皮無賴圍坐一團。
等台下的賭莊都收好了賭注,台上兩人才開始動手起來,動手之前當然是先動嘴,無非就是相互潑髒水,說說誰更有道理。
雖然這些話都沒啥用,現在的江湖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嘴上說出來的道理那算個屁的道理。
但這些東西也都是個規矩,也是個麵子,少不得走個流程。台上兩人還沒動手先是唾沫橫飛往死裏抹黑對方。
台下觀眾當然不願意隻看到兩個動動嘴皮子說著對方暗算,報仇之類的廢話啊,有些人已經開始喝倒彩了。
過了半晌,台上兩人也是麵上掛不住了,開始動起手來,一個手中銀劍飄忽不定,如毒蛇吐信,一個手裏大刀大開大合,狂放無比。
台上頓時一片刀光劍影,台下也是喝彩不斷,離台上最近的一塊土疙瘩上,一個少年喝彩聲最大,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