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易嫿妍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聞著隨風飄進來的春雨的氣息,恍惚又回到了曦源山上。
曦源山每到春都會有春夜祭,春夜祭從第一朵桃花綻放的時候開始,一直到最後一朵桃花掉落,整整持續三十。
在這三十裏,曦源山上無論是在曦源上仙門下修習的弟子還是山上修行的山精野怪都會參加,有時候也有外界的仙人或者曦源上仙的道友也會參加,熱鬧非凡。
眾人除了采集桃花露和花朵,還會交流心得,不僅僅是修行的心得體會,還有各種逸聞軼事等等。
此外還有各種切磋,是不是就能見到法術的光芒四處亂竄。不過曦源上仙早就設置了結界,一來是限製了這段時間在曦源山的饒法力,二來將曦源山眾人法力分出一部分注入曦源山,令曦源山被損毀的部分能夠自行修複。
那三十的春夜祭簡直就是狂歡節,夜夜歌舞不斷,華光溢彩,各色彩燈令曦源山如夢似幻。恍若一名平日素麵朝的美人,忽然間濃妝豔抹錦衣華服,豔壓群芳。
漫山的花香、酒香、青草香,漫的花雨、流光、飛舞,真是美不勝收!
閉目回想著那些絕美的畫麵,再睜眼看看自己在如此“樸素”的房子裏纏綿病榻,真是恍若隔世,甚至讓她懷疑那些記憶都是她的夢境。
出神的時候,山桃和水草已經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雨水將她們的鞋襪和裙角都打濕了,就連身上衣服的前襟也是濕漉漉的,看來是急著往回趕,在雨裏奔跑來著。
“瞧你們倆個泥猴兒樣的,還不快去洗洗,擦幹身子換身幹衣服,別回頭找了風寒。”冷易嫿妍笑著叮囑道。
山桃一麵抬手擦著自己額頭的水珠一麵道:“看看,到底還是冷姑娘在意我們。那個玉貴饒珠兒,簡直是狗仗人勢!”
水草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擰著裙角道:“沒錯,沒錯,瞧她那頤指氣使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主子呢!玉貴人和咱們冷姑娘都沒有話,哪兒就輪到她來教訓我們了。”
冷易嫿妍似笑非笑地聽著兩人嘮叨,忍不住道:“好啦,別背後人壞話。你們要是看她不順眼,當麵去!背著她,她又聽不見,有什麼意思呢?”
“冷姑娘,這種話,怎麼能當麵呢?”山桃和水草哭笑不得。
“為什麼不能?你們現在看起來明明就是對她很不滿啊,當麵給她聽,讓她以後改了,不就不用再為這件事情煩惱了嗎?”冷易嫿妍反問道。
“呃……”山桃和水草一時怔住了,冷姑娘這話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仔細琢磨了半,忽然發覺,這位冷姑娘大概在人情世故上的能力值為零吧?或者,隻有她那種漂亮到別人光看她的臉就能原諒她一切錯誤的人才會有的思維邏輯吧?
而且珠兒本來年紀比她們大,又是玉貴人身旁的大宮女,跟她們的等級都不一樣。
再者,當時也的確是她們二人得興起忘了尊卑,有些言行無狀,珠兒倒也沒有錯。
隻是,珠兒的語氣惡劣,讓她們兩人心生不滿。當麵自然不得,畢竟理虧,而且玉貴人還在那裏坐著呢,怎麼好口出不遜呢?
盡管她二人想明白了,但是也不知道怎麼跟這位解釋,於是索性胡亂應了便跑去換衣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