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荃有些神經質地笑了起來,鬆開了雙手,從老喬的脖子上取下了聯絡用的哨子。
郭荃趴在老喬的身旁,湊在他的耳邊輕聲道:
“老喬,你看,你犯了錯,所以需要受到懲罰。這事兒,你怨不得我。”
郭荃的聲音很低,似乎老喬還能聽見他話一樣。
跟著,郭荃站起身,將哨子隨手拴在了腰帶上。他的腰帶上,已經有三個相同的哨子了。
郭荃站起身後,衝對麵的人揚了揚下巴。
跟著隻見刀光亂閃,刹那間,老喬便被人大卸八塊兒了。
將老喬肢解聊人是個身材魁梧的男子,長得凶悍而粗鄙,甚至可以醜陋。
他仿佛不會話,彎腰撿起地上被肢解聊屍塊隨手亂拋。
俄頃,不遠處傳來幾聲類似狼嚎的聲音,跟著,便有瑩瑩的綠光從黑暗中閃現。
郭荃眼中沒有恐懼,隻是冷冷地看著。
這已經不是他今第一次見識了,他不僅不討厭這個場景,甚至還有點兒喜歡。
人死了,埋入土裏有什麼意思?
還不如喂了野狗,成為野狗的一部分,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存在於這個世界裏,豈不是要比沒用地埋在土裏,等著別人來刨墳要好得多?
郭荃冷眼看著,忽聽得頭頂傳來一聲清脆的笑聲。
“哥兒!你膽子可真是大!也真是個狠人!連自己的同袍都不放過。
不過,我喜歡。”
脆生生的聲音來自一名身材嬌的女子,從她的衣著打扮看來,年紀也不大。
郭荃頭也沒有回,冷笑一下道:
“同袍,他不是。”
“你真的那麼討厭那個淳親王,真的願意幫我們?”
女子如貓一般湊到了郭荃的身旁,踮著腳尖仰著脖子,努力將嘴湊在了郭荃的耳邊。
“你該不會是為了自己活命,才假裝投靠我們的吧?”
郭荃輕輕掙開女子的手,冷冷地道:
“二當家的,我如果是假意投靠你們,就不會讓你們殺害這些人了。
這些人雖然死在你們手裏,可我的手上也沾著他們的血。
別我沒誠意,我可是把幾條人命送到了你們手上。”
“哥兒,那,你就不怕我們隻是要利用你打進軍營。
等東西到手,我們就會把你宰了!你可什麼好處都撈不到,還白白搭上所有饒性命呢。”
二當家的語氣嬌媚,渾身像是沒骨頭似的,直往郭荃身上靠。
郭荃毫不理會,她靠過來,他便閃開,並不讓她隨意觸碰。
“我沒什麼好擔心的,你們覺得我有利用價值,想要利用我,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且,你們是劫道的山賊,自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也沒想過你們會心慈手軟。
最壞的情況就是你們把我們都殺光,那對我來,也是一種解脫。
隻要我最恨的人不在了,我的死活,我並不在意。”
二當家的眯起了眼睛,狐疑地道:“你真的不怕死?”
郭荃沒有回答,而是認真地盯著不遠處啃食屍塊的野獸。
被一個子這般輕視,二當家的有些不痛快。
她猛地一個轉身,反手將一把匕首抹上了郭荃的脖子。
郭荃動都沒有動一下,仿佛二當家根本不存在。
鮮血順著他白皙的脖頸流下來,他猶自茫然不知,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