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水西半晌沒有話,冷易嫿妍笑道:
“瞧吧,果然還是給嚇著了。”
盡管冷易嫿妍語調輕鬆的樣子,可是永晟聽了卻格外的難受。
就算再不在意自己容貌的人,變成這樣妖怪一樣的麵孔,也會忍不住抓狂的。
何況她是那樣的花容月貌,又怎麼受得了自己變成這樣?
她一直都沒有照鏡子,就連喝水都不願意睜開眼睛,唯恐看到水杯中倒映出的“怪物”。
可是在人前,她去要用這樣輕鬆的腔調話,就不累嗎?
永晟心中一緊,對她更是心疼,也更加責備自己。
元水西抿緊了嘴角,衝冷易嫿妍又行了一禮道:“請恕在下無禮。”
跟著他不顧旁饒目光,伸手在冷易嫿妍臉上的黑疙瘩上摸了摸,捏了捏,又拿出一枚銀針紮了進去。
“你覺得疼嗎?”元水西問道。
冷易嫿妍搖了搖頭:“我現在就覺得臉上有很多東西在爬來爬去,有些癢,不太覺得疼。你針紮進去的瞬間是有些疼,之後就不覺得了。”
元水西默默地點點頭,跟著又了一句“我現在準備用針刺一下,看能不能紮中裏麵的東西。
若是疼,你就忍著點,千萬別動。要是太疼了,你就喊一聲,我就停手。”
“嗯,好的。我知道了。”冷易嫿妍道。
元水西抽出一把銀針和一柄鋒利的鋼刀,噴灑上高純度的白酒,又用火燒了一下。
譚姑姑按照元水西的要求,扶著冷易嫿妍坐在明亮的位置。
山桃和水草一人守著一個拿著絹帕守著熱水盆,一人拿著一個帶蓋子的琉璃盞,神情看起來都很緊張。
元水西坐在冷易嫿妍身旁,一手輕輕扶住她臉上的黑疙瘩,用手細細地感受著皮膚下聳動的物體,跟著猛地一針紮上去,隨即迅猛地用鋼刀貼著針劃下去。
俄頃,黑球上裂開一個指寬窄的縫隙,黃白色濃稠的液體順著縫隙溜出,一股惡臭瞬間飄出,眾人都驚詫地掩住了口鼻。
山桃和水草更是嚇得眼睛都直了,雙手不停地打顫。
“把琉璃瓶拿過來!”元水西道。
水草慌忙將瓶子遞過去,元水西將針從裂縫中拔出。
隻見針尖穿著一個黑黝黝的蟲子,還在不停地扭動。
元水西將蟲子扔進琉璃瓶裏,迅速蓋上蓋子,對水草道:“千萬仔細!別放跑了!”
“是!是!”水草連連點頭,驚恐地盯著眼前的這個琉璃瓶。
那蟲子雖然被紮在針尖上,卻兀自扭動不停,掙紮不斷,瞧著的確讓人心驚肉跳。
“給冷姐清理創口,千萬別沾到自己手上!”元水西看向山桃,命令道。
山桃連忙點頭,心翼翼地用絹帕給冷易嫿妍清理創口,將用過地絹帕都扔進了火堆裏燒掉。
眾人都緊張地盯著元水西和冷易嫿妍,剛才那個黑疙瘩被這番處理過後,似乎癟下去了,可是照這個法子弄下去,不得把冷易嫿妍整張臉都給割破麼?
而且,按照元水西清理一個疙瘩的速度,也跟不上那些蟲卵的繁殖速度。
畢竟他不能十二個時辰守著冷易嫿妍不停地挑蟲卵,就算可以,那冷易嫿妍的臉也永遠無法修複。
“元監正,你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永晟氣惱地問道。
元水西也不著急,仔細地清理了一番。隻見冷易嫿妍臉上的傷口很快愈合起來,但是顏色卻依舊是黑色的。
用手指觸摸一下不難發現,裏麵依舊有東西在蠕動,顯然一個疙瘩裏麵不止一隻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