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轉眼便已入夜。
夏夜的微風帶著些許涼意,隱約還夾雜著梔子花的香氣。
德勝公公進來更換茶盞的時候,永晟才猛然驚覺已經入夜了。
永晟舒展了一下身體,起身對德勝公公道:“去坤寧宮。”
德勝公公應了一聲,但是卻並沒有挪腳的意思。
永晟回頭一瞧,見德勝公公磨磨蹭蹭的模樣有些奇怪,跟著問道:
“你這是怎麼了?”
“沒,沒,沒什麼。的隻是在想,這,這兒似乎有些熱。”德勝公公結巴著道。
“熱?夏至已過,當然會熱,這還沒有入伏呢。等到了那會兒,才是真熱。”
永晟著,從扇套中取出折扇扇了扇,忽然又笑道:
“這會兒已經涼快多了,熱不著你,走吧!”
“陛下,咱,要不……”德勝公公喏喏地,腦子裏一團亂。
永晟瞧著他這模樣實在有些反常,跟著問道:“你是有什麼事情不便告訴朕嗎?”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隻是,的聽,聽因為氣太熱,皇後娘娘似乎身體不適。”德勝公公隻得硬著頭皮道。
永晟眉頭微皺,狐疑地打量諒勝公公一眼,跟著道:
“她自己不遣人來,倒要借你的嘴來告訴朕?”
“這……”德勝公公一臉尷尬,不知道如何回答。
永晟擺了擺手,輕歎一聲,接著問道:“那她情況如何?請了禦醫沒有?”
“還……沒,就是有些乏……”德勝公公低著頭,避開了永晟的目光。
“乏?朕都沒覺得乏,她倒是乏了?我看是閑的!
既然是身體不適,那朕更要去瞧瞧了。
不然,回頭皇太後和太皇太後知道了,又得朕不體恤後妃,不在意皇後了!
行了,別磨蹭了!快走!”永晟著惱地揮了下手。
德勝公公見永晟生氣了,心裏直後悔,暗道:之前聖上要是知道皇後病了,可不正好借著這個由頭不去的嗎?怎麼現在倒是反過來了?
哎喲,果然是聖心難測啊!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坤寧宮走去,一路上混合著花香的清風令人心情愉悅。
永晟抬頭望著上的明月,不知為何又想起了一身白衣的冷易嫿妍。
一想到她,再想到她被毀掉的麵容,原本輕鬆的心情又凝重起來。
明明知道對冷易嫿妍下手的人是誰,卻沒有辦法好好地整治,實在讓他心中不痛快。
最可氣的是,還要對那個向冷易嫿妍下手的人示好!真是憋屈呀!
隻要找著機會,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她!
坤寧宮內,馮晨橙心煩意亂地在殿內走來走去,冬兒瞧著她煩躁的模樣忍不住道:
“娘娘,您這是還在生聖上的氣嗎?昨日您讓聖上睡了偏殿,聖上都沒有惱。
今日聖上又來,可見對您是上心了,您應該高興才是啊。”
高興!?要是被聖上發現自己已經破了身,那才叫高興呢!全家人都要高胸上了!
馮晨橙氣鼓鼓地瞪了冬兒一眼,咬著嘴唇沒有答話。
冬兒被她那冰寒的一眼瞪得心頭發慌,也不明白自己究竟錯了什麼,慌忙低下頭默默地徒了一旁。
馮晨橙皺著眉頭瞧了冬兒兩眼,忽然道:“你,先去把寢殿收拾一下吧,這裏不用你服侍了。”
冬兒心裏“巴不得”一聲,連忙行禮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