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郭荃換過了傷藥,阿依古麗又給郭荃親自給郭荃端來了湯藥,守在他身旁看著他喝下那碗藥,哄小孩兒似的哄著郭荃躺下休息。
郭荃也覺得的確沒有什麼精神,於是順從地躺下休息。
閉上眼,耳邊傳來阿依古麗輕輕的哼唱聲,曲調輕柔悠揚節奏舒緩,是郭荃從來沒有聽過的調子。
但是這個聲音讓人覺得很溫暖,他能感覺到阿依古麗正用她柔嫩的手掌輕輕拍打著他的肩頭。
拍打的節奏很穩定,剛好與心跳合拍,感覺非常安心。
隨著她手掌輕輕拍動攪起微風,夾雜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飄進了郭荃的鼻腔中。
這個香味不如冷易嫿妍的香冷冽而純粹,但是卻有女子的柔媚,脂粉氣中帶著些不知名的花香,就如這戈壁的風沙,有些濃烈厚重。
郭荃沒有避開阿依古麗的手,他隻覺得昏沉沉的,好像力氣都遠離了自己一般。
不多一會兒,郭荃便進入了夢鄉。
看著郭荃祥和的睡顏,阿依古麗輕輕地歎了口氣。他的皮膚是那樣的光潔,尚未被歲月蹂躪。他的睫毛微微顫動,能看見合著的眼皮下眼珠滾動的軌跡。
也不知道他是否在做夢,夢裏又是否會有自己。
他要是能就這樣一直睡著該多好,就不會說出那些惹人生氣的話來。
為什麼偏偏要遇上他呢?如果沒有遇到他,自己會不會就老老實實地嫁了?
就算不嫁給穆拉迪力頭領,也會嫁給賓西部落裏別的小部落的王子,為穩定父王的政權做出貢獻,這也是身為一個公主的職責。
或者,上天其實待自己也不薄了,總算也讓她見識過了不一樣的世界,不一樣的人,知道了什麼叫做相思,也明白了為什麼人們總說相思苦。
果然是苦,苦得她再也不想喜歡上任何一個人了!
但是一瞧見他的臉,瞧見他對自己笑,又仿佛這些都值得。
真是傻透了!阿依古麗瞧著郭荃熟睡的麵龐,苦笑著暗罵自己。
呆子,你要真是個呆子就好了。
阿依古麗一麵想著,一麵伸手試圖去撫摸郭荃的麵頰,可是半路上卻又無力地垂下了手。
她害怕自己驚醒他,害怕他醒來後又露出那種避之不急的神情,又或者憂心忡忡的模樣。
她悄悄地站起身,依依不舍地又瞧了幾眼郭荃,這才飄然離開了房間。
郭荃這一覺睡得很安穩,甚至可以說他許久沒有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
說不定是藥物的作用,也有可能是自己真的太累了。
郭荃伸了個懶腰,發覺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疼了。這些藥膏雖然比不上冷易嫿妍的藥膏,卻也算得上非常有效了。
緩緩翻身坐起,郭荃朝四周張望了一下,發現已經入了夜,四周一片寂靜。
他的房間裏點著一盞琉璃風燈,風燈將整個房間映得五彩繽紛。
郭荃皺了皺眉,覺得這顏色太嘈雜了,不過這感覺倒是挺適合那個瘋丫頭的。
想到這裏,郭荃自己也驚了一下,怎麼會想起那個瘋丫頭來的?
如此一想,腦海中又盤旋起她在他睡前哼唱的歌謠。
真是一首好聽的歌,有機會讓她教給自己,學會了唱歌冷易嫿妍聽,她說不定也會喜歡呢。
啊,當然,肯定不能告訴她,自己是跟別的女子學的。
郭荃想著,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