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小層走進病房的時候，豆豆一個人靠在病床上發著呆，落寞的神情，讓岑小層想起第一次見他的場景。
房門的響動沒有把豆豆從冥想中叫醒，岑小層把臉上浮現出的擔憂表情隱去，換上盡量輕鬆的一張臉。
慢慢走到病床旁邊，岑小層把手伸到豆豆眼前揮了揮。
“喂，回神了，想什麼呢？”
豆豆回過神，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虛弱的微笑，“沒，沒想什麼，買什麼了哥？”
岑小層把飯菜打開，香氣撲麵而來，兩個人相視一笑。豆豆沉默著吃著飯，時不時停下夾點菜。
岑小層不習慣他現在突然變得沉默寡言，斜眼觀察著豆豆的表情和動作，他越來越摸不透這個曾經親密無間的弟弟，他是開心還是難過，都學會了隱忍。
岑小層張張嘴，手指不斷在餐盒上劃著弧線。好一會兒，他才忍不住開口。
“豆豆，我想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到這句話，豆豆把剛送入嘴裏的一團飯咽了下去。
“哥，這次，是我不對，我的錯，跟展修沒關係……我們帶小耳朵出去玩的時候，我不小心讓他掉進湖裏去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豆豆的聲音裏帶了哽咽，頭低垂著。“豆豆，那不是你的錯，跟你沒關係，你不能把意外歸結到你身上啊，你……”岑小層把手放在豆豆的頭上，輕撫著他的頭發。
住院前兩天，豆豆表現的出奇安靜，除了偶爾對著門口發呆，完全沒有平時話嘮的樣子。
岑小層知道他在看什麼，他是在等展修，等他來看他。
出院那天，豆豆一個人默默收拾東西，看著他佝僂著緩慢疊衣服，岑小層心裏不好受。偷偷給展賢打電話。
“小賢，你哥在不在？”
“我哥？你，你找他……麼？”展賢的回話結結巴巴，閃爍其詞。
“別問了，你把他找來聽電話，我有事情找他……”
“岑岑，你還是，別找我哥了，他不會願意和你說話的，我知道你找我哥是有什麼事情……但是，這次真的不簡單……”
“你什麼意思小賢？！難道你覺得豆豆真的會故意害展修的兒子麼？你覺得可能麼？如果他真想害，早就害了，不會挑這種時候……”
“……我也這麼覺得，唉，現在當局者迷，我們旁觀者也隻能看著，幫不上什麼忙……”
“我不管，我要見你哥！”
“好吧，我試試看……”
展賢的話還沒說完，岑小層的手機就被人抽走了，他回頭一看，豆豆一臉蒼白的看著他。眉毛皺著，眉心一道深紋。
“豆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