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炎夏

中午時分,炙熱的太陽照曬著人有氣無力,乏力感倍加濃重。

我躲在房子的背陽地裏捧著半個西瓜吃的津津有味,尤其是那微風吹過,讓人感覺甚是涼爽。

“應寒,去給爺爺拿一盒木釘!”正在我享受這種微風的涼意時,爺爺的話語聲傳了過來。

我很不情願的應聲道:“噢!知道了,這就去拿!”

當我拿著一盒木釘來到爺爺麵前時,看到了一副一米長的棺材,棺材頭什麼也沒刻寫,表麵看上去很是光滑,像是故意做成這樣一般。

我的爺爺叫秦杵,是一位木匠,準確的說是位棺材匠。

我的名字是爺爺起的,叫秦應寒。

從小我就和父母分離,是跟著爺爺一起生活,也是他一手將我帶大。

自我記事以來,村裏那些和爺爺年齡相仿的人都叫他木午,爺爺不生氣別人這樣叫他,在他看來,無論別人怎麼叫他,起碼“木午”合起來就是“杵”。

時間久了,十裏八鄉來找我爺爺做棺材的人都稱其為木午師傅。

爺爺之前也做過不少棺材,但以前我見過的都是大棺材,棺材頭除了刻的是圓形的“奠”字外,就是“福、祿、壽”字。

這次做的這麼小的棺材,而且棺材頭什麼也沒有刻,看到那打磨過的棺材頭,圍著小棺材轉了一圈,又朝棺材裏麵看去,感覺很是精致,有種想躺進去感受一下。

當即,我就作勢要進棺材裏的時候,爺爺攔住我神情嚴肅地說:“棺材是你個活人隨便躺的嗎?去,把白漆拿來!”

我隨口應了一聲便去拿白漆,當我再次回到爺爺身邊,把手裏的白漆遞給爺爺後,爺爺拿著白漆便從棺材頭光滑的一麵開始往左右兩邊刷了起來。

我當時就是一怔,棺材不是不能塗白漆嗎?

“爺爺,您不是說棺材不能塗白漆嗎?更何況現在這個棺材還是半成品,棺材蓋還沒有!”

爺爺背對著我說:“這個棺材是給幼童做的,四歲的幼童。”

說完轉過頭看著還是一臉不解的我,向我解釋道。

“幼童去世和人老後去世不一樣,六十歲之後的人去世後棺材頭一般都會刻上福、祿、壽,或者是奠字,棺身也會刻上山水畫或二十四孝等好的圖案,

但在六十歲之前三十歲之後去世的人,棺身不準刻畫這些圖案,如果是三十歲之前去世,更是連棺頭字都不能有,

去世的是個幼童,就什麼字都不要刻,因為刻上這些字會不吉利,我之所以要把棺材頭打磨平,是因為幼童剛來到世上幾年就死了,肯定有怨氣,不甘心,這樣做的寓意就是要打磨掉他的怨氣,從此塵歸塵,土歸土,來世投個好人家;

至於要塗刷白漆,可以當做白皮棺用,白皮棺就是白樺樹樹皮做的棺,白樺樹喜陽,耐陰,對這種怨氣重的死者很有克製作用。”

聽爺爺說完後,看著他不停的在棺材上塗刷著白漆,心中更是疑惑的問道。

“這不是在糊弄人家嗎?用白漆當做白樺樹樹皮用!”

爺爺直接回答我說。

“沒有了!你說咋辦?隻能用這白漆抵嘍!”

爺爺這樣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接著,開口問向我說。

“你知道咱們家為啥做木匠隻做棺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