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被刻意露出還是在抬運的過程中不小心掉漏出來的，老張那隻蒼老幹癟的手剛好置於白布之外。
黑色的……也許是黑紅色的，他的手不可能沒沾上血跡，手與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白天與黑夜，活著與死亡，人間與陰間……
“啊！”
霍浪尖叫出來，嚇得周圍幾名看客連忙與他拉開距離，就像在說他就是殺人凶手！
霍浪頭皮發麻，無數隻螞蟻在他的脊背上穿行。他無所適從，他摸遍了全身上下，沒找到他的那塊機械表……
他怎麼找得到？他不可能找到！因為他的表正被老張頭緊緊地握在手掌裏，連警察都拿出下來。
“快！抓住他！”
那位姓白的女警官發出了命令，實際上她從霍浪一開始接近就開始注意到他了——一舉一動都顯得鬼鬼祟祟，鴨舌帽恨不得將整個臉蓋上，看到屍體和手表後的一連串怪異動作，讓她鎖定了他！
兩名警察身手矯健，兩三個箭步就圍到了霍浪的身邊！一個過肩摔把霍浪本來就已經癱軟的身體狠狠地摔在水泥地麵上，另一位警察找準機會死死地按住霍浪的頭部，另一位則動作熟練地把他的雙手拷上。
霍浪的帽子掉了，他的缺陷被人一覽無餘。
“哎喲，原來是這個怪胎呀！”
“這種人就不該讓他住進小區，今天還把我家晴晴嚇哭了！”
“心真狠呀！連老人都不放過，老張頭人不錯呀！”
“嗨呀，這種怪胎一般這裏都有病，多半是個變態……”
“哎喲，以後呀，還真得防著這種人嘞！”
……
圍觀者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霍浪忽然覺得認識他的人還挺多的，雖然平時見麵沒人跟他打過招呼，至少這會兒，人們都知道他！
“起來！趕緊走！”一位警察嗬斥著把霍浪從地上拽起來，霍浪的腿是軟的，他幾乎是被兩名警察拖著上了警車，臨走的時候，圍觀的人都在目送著他……
“姓名！”
“霍……霍浪……”
霍浪被卡在一把奇怪的椅子裏，讓他動彈不得，對麵坐著白警官和一個記錄員。這間屋子很陰暗，隻有記錄員那裏的台燈孤獨地支撐著整間屋子的光明……
這間屋子讓他想到了昨天下午去麵試的那間麵試室，同樣的情景，隻是對麵坐的是一位年輕漂亮女警官，而他也不用遮遮掩掩自己的臉龐。
“年齡！”
“22歲……”
“哪裏人！”
“蔭添市東林縣青山鎮陳家村人！”
“來市區裏做什麼？”
“讀書……不過已經畢業了……畢業了兩個月零九天了。”
白警官覺得很有意思，一個畢業生竟然毫不猶豫的就說出了自己離開校園的時長。
“離開校園都做什麼？”
“IT公司程……”
霍浪真想用手打自己一個耳光，怎麼會愚蠢到用欺騙母親的謊言來欺騙警察。。
“嗯？……”白警官顯然也起了疑心。
“我告訴你，不要動你的歪心思，口供錄完我們要一一核實的，哼！老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