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樹,古樸的大宅,白發蒼蒼的老人,出國了的少年,還有那場大火她都記得。
從冰冷的實驗室逃出,被追殺,中槍的痛感,被喂藥之後的求死不得,都一一顯示在腦海裏。
那種窒息的感覺,仿佛就在昨天。她的記憶沒有任何的問題,她都能清楚地想起自己為組織做過的所有任務。
那麼,問題,就不會是在她的身上了。
她抬眸直直地看向那三位少年,眼神中多了幾分銳利。
“你們是誰?”她是這麼問得。
她不覺得她對組織還有利用價值,早在她將組織的動態泄露給FBI的時候已經注定她作為臥底的下場——
要不參加證人保護計劃,要不死在組織的手下。
但是哪種結果她都不接受。她還有她的執著和複仇。
那麼,麵前的三個人,又為何會稱她為妹妹?
“剛退燒就想跟歐尼醬開玩笑嘛?”椿揉了揉她的腦袋,似乎她隻是一個頑皮的妹妹,“等妹妹醬身體好些了,歐尼醬再和妹妹一起玩~”
她拍掉他的手,一本正經:“我沒有在開玩笑。”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過嚴肅,梓擔心地看著她,“織空?”
織空?
這是她的名字沒錯。
但是,為什麼他會知道?
雅臣坐到她的旁邊,放緩了聲音問她,“你……不記得我們了嗎?”
可以說完全不認識。
她點了點頭。
雅臣繼續問道:“那麼,你知道你自己的名字嗎?”
名字?她當然知道。
“鶴見織空,這是我的名字。”
織空覺得有些荒謬。她看著圍坐在桌子旁邊的“兄弟們”,粗略一眼莫約有七八個,這是何其強大的生育力才能像某種動物一樣……一窩……
在她醒來之後發生的小插曲,以為她失憶的三人慌亂地送她去醫院做全身的檢查,得出的結論可以通俗地概括為燒壞了腦子,但在智商測試中拿到了相當可觀的分數。
雅臣,梓和椿三人不知道是喜是憂。
然而女主織空,得知這一窩的兄弟有些是領養的反而鬆了一口氣,而她自己,也是領養中的一員。前兩星期才從國外回來,和末子的彌在家裏打水仗還發燒了。
鶴見織空是她之前的名字,而朝日奈織空,是她現在的名字。
可怕的是,她並非穿越,在借雅臣手機搜索的之前的事件也是跟自己的記憶匹配,然而她卻也沒有和彌玩耍的記憶,也就是說……
他們在騙她。
為什麼?
他們為什麼要撒謊?
可是……家裏這麼多的兄弟,卻沒有一個跟她相處尷尬的。
她現在覺得,腦袋都大了。
“你說……妹妹不記得我們了?失憶了?”紅發的侑介晃了晃腦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椿。
“好像……是這樣沒錯。”
模淩兩可地回答讓侑介差點炸毛掀桌:“什麼叫好像是這樣!妹妹回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美和知道會砍了我們的啊!!!”
侑介記憶中的那張溫和美麗的臉瞬間被濃濃的黑暗的氣息籠罩,像是怪物一樣張牙舞爪地掐著他的脖子……
他瑟縮了一下,美和發飆起來,太可怕了。
織空巴眨巴眨了眼,看著為難的兄弟們,輕笑道:“我好像給你們添麻煩了,等我身體好些了我就搬出去,不會打擾到你們的。”
她覺得自己這個建議很是美好。
然而收獲了一眾兄弟們拍桌子反駁:“開什麼玩笑!”
“為什麼呢?”她不解,“聽你們說,我是前兩個星期才回日本的,你們就當作我沒有回來過照常生活不是很好嗎?”
“但是織空已經是家裏的一部分了。”梓溫和地說道,“織空在國外我們觸不可及,但是回來這裏之後,我們就會照顧你,幫助你,這是家人的義務。”
家人?織空有些恍惚:“其實……你們不必這樣的……”
帶著眼鏡的右京顯得有些犀利:“你是我們的妹妹,身份證上也是朝日奈的姓氏,你也無需逃避。”
織空低垂著頭,盯著自己的手指出了神。
知道自己並非穿越之後,她意識到了一件事。在那天她昏迷過去,一定還發生了什麼,讓自己成為他們的一部分。
但是,組織仍然還在,她的過往還是如此清晰,她無法逃脫。
唯一知道的,就是她不能再以Dita的身份活動,成為朝日奈家的一員,對她而言或許是好事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