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用過餐,陳然正準備到處走走勘探一下路徑,突然隔得遠遠的,就聽到一聲尖銳的嗓音,“喲,姑娘這院子倒是小巧別致,空氣都是香的呢。”這嗓子倒有幾分黃鸝翠鳥的天賦,隻是現在一拔腔調就好像變了味兒。
兩人不請自進到屋裏來,許陳然坐在輪椅上,微仰起頭,打量起這兩人,隻瞧見左手邊的女子十分的豔麗,首先入眼的是楊柳上挑的眉,眉下鑲的是一雙妖媚勾人的丹鳳眼,配上雪白的瓜子臉倒也沒有什麼違和感,發間步搖金釵,整個人顯出雍容華貴,高高在上之姿。再往下,一襲紫衣貂裘,包裹著胸前的傲人驕挺。
趕緊把頭移開,要不然非得流兩行鼻血方才可對得起如此身姿,她心中暗暗有了計較,來人日後必是要找茬,今日應該是前來做一番查探的。
轉頭再看右手邊這位,許陳然一下子愣了神,她麵前站著的是一個簡直和她一模一樣的人,唯一不同的就是氣韻,對麵的人看起來嬌小玲瓏像誤入人間的仙子,而她本身看起來則要老成許多,像一尊看盡世間百態的老佛像一潭死水。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可以變成如此不食人間煙火模樣,淡妝遠黛,明珠閃爍,一頭黑發如瀑布傾瀉而下至腳踝處,頭上卻隻是簡單地插了支銀色珠釵。
還沒從驚鄂中反應過來,就聽見左邊的那位妖媚女子陰陽怪氣道,“聽聞姑娘是八年前的皇後?”此人接著道,“倒有九分九的相似,隻是比許尚宮還要遜色一分。”說著,她轉頭看了一眼有下手邊的女子。
白衣女子看了許陳然一眼,隻一眼,便是雙瞳放大,淚光漣漣,她似急要開口說話卻又迫於某種威脅隻能低頭,堪堪道,“微臣以有八年未見九妹,如今見到姑娘卻當真詫異,仿佛見到真人。”
“本宮看著,怎麼就覺得和你一樣,都是假的,不過是又一個替代品罷了!”李懷柔看著陳然的眼睛一楞,冰冷冷,是寒冬臘月的第一場雪,夾著陣陣威風,嚇得全屋子人頭埋得俞低,愈不敢動一下。
隻有,許陳然除外,她暗暗好奇打量著兩人,初步確定她看好的這位白衣天仙地位要低很多,一時默默搖頭,表示惋惜。
“殘女,端的不知從哪裏來迷惑君心,來人,給我拿下。”擲地有聲。她似乎是瞧見陳然在打量她,一時大怒,還未言語兩句便要抓人。
一個包子臉小宮女普通跪倒李懷柔麵前,連叩頭道,“柔妃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啊,許......姑娘是皇上請來宮中的客人。”話還沒說完便被她一腳踢到角落。想要偷溜出去給皇上報信的小公公也被她帶來的人給製住。
“這是反了,本宮掌管後宮八年有餘,嚴以曆代皇後法則治理,怎還有如此大膽刁奴存在?拉出去掌嘴,何時知錯何時停止!”
屋裏的氣氛迅速緊張如弓弩,就連許陳然心裏也怵起來,果然蛇蠍美女是有這麼一說的,你瞧她妖豔美麗想要誇讚幾句,她卻眯著眼秒秒鍾要至你於死地。她初來乍到,人都還沒有人清就被當頭一棒打得個措手不及,要恨要怨也隻能怪這個時代太落後,連個手機通風報信都不能夠。
再將眼光轉到“小仙子”身上,仙子行行好趕緊救救我這個弱女子,如若不然,如若不然被抓了去,被弄死了其實也還好,或不定就可以穿越時空又回去了。
畢竟家中還有相依了九年的老保姆和薩姆耶呢,到這兒來這麼久,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她心中一直惦念著,惦念保姆的黃桃壽司和櫻桃奶昔,惦念薩姆耶溫柔的毛發和搖晃不停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