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冷風四起,吹動亭中紗幔,女子步搖叮鈴作響,衣角飛舞,美得像一幅畫。
可她的心中,卻是如烈焰焚燒一般疼痛。
她等了這麼多年,最後等來的,卻是他愛上了別的女子。
她早該明白的。
在淵國,她不顧女子該有的矜持、丟下公主應有的高貴去那驛館中噓寒問暖那麼久,久到舉國皆知,可他卻毫不動心。
那時她就該明白,不是她不夠好,隻是他不愛她。
安平公主苦澀一笑,“從我們第一次見麵起,我就在想,該是多麼優秀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你?”
“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學習各式各樣的東西,琴棋書畫、計謀武功......我想努力做一個能配得上你的女子。”
她輕哼一聲,神情間是她本該有的傲氣,“如今見著了,才發現,她也不過如此。”
她是一國公主,該有她自己的高傲。
葉雲知聞言不惱反笑,“清靈確實隻是尋常女子,而我也隻是尋常男兒,公主身份高貴,才貌雙全,值得更好的男子去相守一生。”
安平公主揚首,沒好氣道:“依本公主所見,你不過是在敷衍打發,本公主可不會上當!”
之前與之見麵,安平為了討好他,唯唯諾諾如侍兒一般,葉雲知卻避之不及。
如今她終於恢複了本身的脾性,他倒覺得灑脫了許多。
他誠摯一笑,“公主知道的,雲知從不謊。”
安平公主細眉一蹙,徹底明白,眼前的男子,對自己當真沒有半分情誼。
“其實,就算司寇大人沒有心上之人,安平也明白,不能相伴大人身側......”她著,眸中露出了哀傷之意,“我此番到這北越來,本就是來和親的。”
葉雲知隻是聽著,沒有話。
用女子和親,換兩國邦交,確實能免去戰爭,但這並非長久之計。
況且,下大勢,分分合合,乃人力無法阻擋。
他身為男兒,雖生得秀氣了些,卻仍有男兒血性,相比於靠女子換取和平,他更希望在談判上阻止兵戈,或者於沙場上一分高下。
是以對於安平公主的無奈與悲哀,他亦有些理解。
安平公主長歎一聲,悵然道:“來也可笑,我嘴上著是為了你而變得更加出色,但更多的卻是為了自己。”
“我以為,我能文能武,修得一身計謀,便可像兄長們一樣幫得父皇,從而擺脫女子的劣勢,不必再遠嫁他鄉......”
這是這個時代的枷鎖,就像一日為奴,終身不易一般。
並不是自己努力了,拚命了,就能夠更改的。
葉雲知抿了抿唇,“皇子質兒,公主和親都是皇室無法逃脫的命運……可公主怎知,這北越便沒有良人呢?”
“良人?”安平公主看了看他,忽而笑了起來,“性命都不保了,更何況是遇到良人?”
“今日之事,確實是雲知的失職,才讓公主受到了驚嚇,雲知定會盡快緝拿真凶,給公主一個交代。”
葉雲知著話鋒一轉,“但公主話中弦外之音,莫非是有線索能相助雲知?”
安平公主垂眼而笑,“想不到,司寇大人如今也學會官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