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止沒有看阿秋,但他的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阿秋,我們永遠都不會是敵人。”
“從你救我的那日起,便永遠都不會是。”
阿秋想都沒想便沉聲道:“可雲國和淵國是!”
意識到自己不該對他嚴詞厲色,阿秋輕歎一聲,問道:“方亦止,當初與你打的那個賭,你真的懂了嗎?”
——
“我替你治好雙眼後,你必須成為淵國的大將軍,那時,你便會明白,拔劍的理由到底是為何。”
“若我不明白呢?”
“明白自會止戈,不明白必會成為我雲國的威脅。”
“這個賭,賭的本來就是你。”
——
見方亦止不言不語,阿秋垂眼遮住雙眸之中的失望之色,“這個賭,是我輸了。”
她若有似無地歎了口氣,站起了身,淡淡道:“方亦止,再過幾日,便放我回雲國吧。”
“我救你一命,你保我一命,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直到阿秋離開主帳,方亦止都是一副垂眼默然之態,坐在桌案前,沒有過一句話。
哪怕是半句挽留的話都沒櫻
三年前的賭,賭的到底是什麼,他心裏再清楚不過。
阿秋押在他身上的,不止是他們的性命,更是兩國之間所有百姓的性命!
她將下都押在了他的身上。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的身份,清楚他的能力,更明白總有一日,他會是淵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
可她呢?
她到底是何人?才會對這下大勢看得這般透徹,對淵國朝堂了如指掌?
三年前,她不辭而別之後,他被陶淺找到,並帶回了軍營。
那時,他無甚權勢,卻也通過各種方式去尋過她,可皆是無果而終。
就連潛入邊城,去百草堂探聽的人,都沒有打探出關於她的半分消息。
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他都不知道。
他隻知道,她喚阿秋。
她就像一縷光一樣,在三年前毫無預兆地闖進他的人生,最後又毫不留戀的消失得幹幹淨淨。
好的去去便回,她怎能將他一人丟在哪裏?
她怎敢將他一人丟在哪裏?
他心中有怨,不甘心。
所以在要攻打雲國三城的前一夜,他獨自潛入邊城,除了勸降之外,更重要的是想去百草堂問問那老大夫,她究竟是誰。
可他在城牆之處,就碰到了一名女子。
一名聲音性格都與她相似的女子。
“三年前,你為何要騙我......”
方亦止喃喃著,視線落在了阿秋做的那碗陽春麵上。
他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而後拿起麵,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大將軍!不好了!”
就在他吃完放下碗的同時,趙叔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老趙,怎麼了?”方亦止用帕子拭了拭嘴邊的油漬,悠然問道。
“姑娘暈倒了!”
方亦止豁然起身,“你什麼?”
老趙急切道:“大將軍你是知道的,自從徐都尉遇害之後,她睡的營帳便空置了。”
“所以裏麵還維持著之前的樣子,她剛剛找到我非要去裏麵看看,是要自己給自己一個清白,我也不好阻攔,就帶她去了,誰知她一進去就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