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翌日一早,一青衣女子在城門剛開之時便駕馬趕了過來。
“站住!站住!”剛到城門前便被守衛攔了下來,“進城令拿來!”
女子擦拭了下額間的汗珠,翻身下馬時立刻從懷裏掏出了進城文書。
那守衛打量了她幾眼,不耐煩道:“進城可以,但城中不可快馬......哎,你馬不要了嗎!”
守衛話還未完,就見那女子鬆了韁繩,二話不朝城內跑了進去。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一路趕來的阿詞。
幾個時辰前,還未亮之時,她便從歇腳的客棧起了身,本想著等亮時再趕路去京都,今日就能看到阿秋,誰知卻聽到了阿秋今日與城樓之上祭的消息。
她當即跨馬便一路趕了過來。
此刻衝進京都之後,更是直奔東側城樓。
......
靠進東側城樓的某茶樓二樓廂房。
一雙鬢斑白,身形消瘦的老者正閉眼養神,桌案上的熱茶霧氣慢慢升起,讓人瞧不清他的喜怒。
“太尉大人,開始了。”一手執長劍的男子看了看城樓的方向,提醒道。
老者聞言緩緩睜開了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若是細細看去,眸中還有一絲嘲諷一閃而過。
“今日過後,便再也沒有人能動搖我們的地位了。”
......
阿詞到城樓下之時,此處已是人山人海,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身為一國公主的阿秋,雲髻高綰,金釵與步搖相映,一襲白衣紅文金邊鑲飾,高貴端莊,美得不可方物。
她麵色嚴肅,紅唇輕啟:“今三境災,無可避免,民之惶恐,君臣盡知,隧尋解困之法......”
場間原本吵雜的聲音瞬間消散,都在等著她後麵的話。
誰知她卻勾唇一笑,帶著幾分諷刺:“諸位雖得知我不久,但也都知道我是誰吧?”
城下的百姓有些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不知道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阿秋俯視著眾人,可笑道:“聽民眾萬人請願,望我以身祭?”
三境在她冊封公主後短短的一月接連出事,本就流言四起,加之有人在暗中助力,致使人心惶惶,也不知在誰的領頭之下,竟有萬民血書請願,希望她能以身祭,平息怒。
數位百姓中,一布衣短褐賊眉鼠眼的男子看了看茶樓二樓的方向,得到準許後,立刻往人群中擠了些。
他低鐐頭,突然高聲叫喊道:“望公主祭,以平怒!”
一人聲討,數人附和。
“望公主祭,以平怒!”
“望公主祭,以平怒!”
“......”
聲勢浩蕩,響徹雲霄,仿佛她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萬夫所指,罪惡滔。
阿秋見狀笑了笑,她又何嚐不知,這都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罷了。
眼前這些聲討的百姓,不過是一顆顆無知的棋子。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眨眼之間,神色已轉為鄭重。
她忽而高聲道:“北境大雪,路有餓死骨確是實情!但北境年年入冬氣候皆是惡劣,今餓死之人陡增,乃糧食不足之因,而由此原因,完全是因為夏末秋初之時,飛蝗肆虐,吃掉了大半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