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何不進來?”桌上有兩杯茶,一杯新茶,一杯舊茶,人王望著茶杯,幽幽的說了一句,魅早已經不在,而那丫頭……也不在。
門被推開,進來的卻是雲舞,不,在人王眼中進來的應該是魔神墨子妖,人王抬起眼,眼前的魔神她仍舊如記憶中一襲紅衣如火,燒灼著周圍所有人。
“怕叨擾了舊友,一直不敢進來。”雲舞說道,或者說此刻是墨子妖在說,她記憶中墨子妖和人王,曾經的確是舊友,雲舞繼承了墨子妖的記憶,同樣的也繼承了她的情感,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前,她並不打算將這些情感剝除,情感傷人,但感情何嚐不是彼此的牽絆?
人王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哈哈笑了幾聲,眼中無陰霾,好像兩人並非敵人:“還有你不敢的事情?”
說是敵人,曾經那段友情中何嚐不是自己背叛了墨子妖?她記仇的很,早已經恨他入骨,今日突然前來,他也意外。
殊不知,眼前人並非是墨子妖,而是雲舞,但墨子妖已放下了曾經舊恨,來見一麵,或者也是她的想法。
“多少年了,總是有所懼怕,人總不可能一如從前,什麼也不怕,什麼也無所畏懼。”何況是墨子妖當初已經怕了,因了夢卿歸,她早有了恐懼這種本不屬於她的情感,因而才會放下一切。
“扛不下去啦?”人王笑眯眯問,三人中,他或者是與墨子妖情感最純淨的人了,朋友,多一分少一分都沒有,因而才能夠背叛的那樣輕鬆,也……不算輕鬆。
“扛不下去?”雲舞輕輕挑眉,臉上帶著一股子桀驁不馴,“怎麼會?隻是來給你個棄暗投明的機會!”
“哈哈哈哈哈!”人王哈哈大笑,良久才說,“你卻和從前一樣,一點沒變。”
雲舞心裏頭有些沉沉,為了墨子妖,她曾當做朋友與敵人的人,到頭來連虛幻的她也看不清楚,若是夢卿歸在此,恐一眼就能夠認出自己不是墨子妖。
無關於自己與夢卿歸相識,而是情感輕與重的分別,想著,雲舞心裏頭又是一笑,或者墨子妖根本不在乎?放下的那一刻,敵人還是朋友,已經不重要了。
畢竟她是墨子妖……
“怎樣,要不要棄暗投明?”雲舞繼續問,她問的坦白,一如她這個人,沒什麼彎彎道道,她甚至不明白,幻境中的那個自己是怎麼把自己逼成了一個陰謀家,軍事家。
提起此,心口微涼,父母還未見,一聲安好也無法帶去,雖得知他們還活著,可這並不足夠,但隻能當作足夠了,一切即將結束,在結束後,或者還能再見,亦或者永遠不能再見,誰知道呢。
“數萬年了,時間匆匆,之於我何嚐不是如此,我換了無數個皮囊,經曆了無數換魂的疼痛撕扯,如今要放下那疼痛,似乎並不可能,當初自然之神的封印,我以為已經是恩怨的一筆勾銷,如今,不是因為仇恨,而是因為立場不同,立場不同,也無法改變立場。”人王淡淡道。
“立場,或許是吧。”雲舞也知道,來此不過是想做一些什麼,僅此而已,又或者打探一下人王的實力,他實力低於自己,但也隻是一絲。
“既然如此,便算了。”雲舞站起身,卻聽得門外有聲,她微微蹙眉,吞下一枚丹藥,卻是易容丹。
頓時整個人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神情姿態都和雲舞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
人王挑眉,魔神的丹藥還如同當初一樣神奇,這讓他打消了心裏最後一絲的懷疑。
來人竟是神王,此刻雲舞已站起來,垂下頭。
“神王?你怎麼來了?”人王心裏略過一絲不安,那不安好像是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直到最後,變成了滿心的惶恐。
果然,下一秒神王慢悠悠的開口:“有個小貓進了我的禁地,真是無奈啊。”
“小貓?”人王皺眉。
“似乎還是人王這兒的小貓。”神王繼續說。
人王想了想,記得那女人養了一隻,或者是她的?於是便說:“那貓呢?”
“貓進了禁地,不小心被觸發了機關,我當時氣憤,便將她煉製成了傀儡,人王……不介意吧?”神王眼裏似乎閃過一抹紅光,陰沉沉的猶如魔頭。
人王總覺得不對,可想一想隻是一隻貓,便說:“無妨,我想那丫頭不會生氣。”
他這麼說,卻是為了楚亦情的心情,可這句話一出,神王的神情更加的詭異,他點頭:“無妨就好,無妨就好。”
“對了,給你看個東西。”神王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