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是瘸了,蒼山之行隻能作罷。楊誠楊老大夫也取消了年前回京的計劃。
在床上休息一個月後趙燁已經可以被人抬著出屋。
與往日並無不同,蓮兒在誦讀,趙燁則在旁逐字與心中記憶對比。對於趙燁學書識字的過程,楊老大夫覺得神乎其神。趙燁跟著蓮兒誦讀,遇到不解之處便停下來請教蓮兒,蓮兒很多時候都隻能說的似是而非,可趙燁確能從蓮兒的隻言片語中融會貫通,舉一反三。
“燁哥兒,老夫識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如你這般。”
“我是哪般”
“聰慧、沉穩、豁達”楊大夫似乎對豁達一詞深有感觸,又重複了一遍“豁達”。
“我知道楊爺爺想說些什麼。無非是‘傷殘缺遺者,不可上位’,我誌不在此。”
“不知燁哥兒所欲何為。”
不可能告訴他,這個問題自己已經想了三四十年了吧。
“燁哥兒,楊誌三兄弟請門房送了禮過來。”季管事過來告訴趙燁。
楊誌三人自知身份不便進王府,隻是請門房送了些東西過來。正好趙燁不想將剛才的話題繼續下去,遣季管家把他們三人喊回來。
三人從後門進王府後被引到趙燁小院。楊誌提著一隻山雞,楊植抱著幾枚雞蛋,段傑提溜了一條臘肉,三人都有些誠惶誠恐。
見三人有些緊張楊老就先離開,隻留蓮兒和倆個丫鬟侍奉。
趙燁招呼三人坐下才說“你們來的正好,楊植,給我說說西市的情況。”
“燁世子安心養傷。市場的事咱們不急。”楊植呐呐。
怎麼可能不急,這可是趙燁的第一次社會實踐。他急切的想知道把前世的社會發展經驗用於現在會有什麼效應。
趙燁示意蓮兒端上茶水才說“具體是什麼情況你給說說。”
“回世子,市場的事情我們已經開始在做,不過還未有具體實施。這幾個集我們都在宣傳,想必已經人盡皆知了。”楊植拿出一張破舊的草紙對趙燁說。
“攤位方麵眾人是很樂意接受的,也有幾個商販詢問是否可以延長租期。不過西市中很多牛車是附近村落自有,對於入市收費有很多怨言。還有就是牲畜市場入場繳費一文錢,如果交易不成又如何,雖然隻是一文錢可長此之後可能有怨言。”楊植說完就抬頭看著趙燁。
“既然攤販願意接受租賃那很好,這類商販需要和我們簽個契約。想要長期租賃攤位的需要先繳納定金。不知有多少戶。”趙燁轉頭問楊植。
“我這裏統計了有三十五戶。其中有字畫攤三位,屠夫十三戶,小吃雜食攤十六戶,雞鴨商戶兩戶,毛家租賃攤位一戶。”
“小吃,屠夫這我能理解。毛家是誰,字畫攤這些是什麼情況。”
“字畫攤位是幾位落魄先生擺的,平時給人書寫。售賣雞鴨的兩戶商家平時都是做些倒買倒賣的家禽生意。而這毛家是城外李家莊的地主,並無說明所為何事。不過這毛家特意詢問,如果能長期租賃的話,可否建個店麵。”
“我記得衙廳附近有四間空房,騰出三間來給幾位文人。所用筆墨紙硯由王府支出,隻要求他們能酌情減免書寫費用。”看到楊植奮筆疾書趙燁又開口。
“長期租賃的話需要和王府簽契約,先交定金五十文,年結費用兩百文。”
“段大哥,城裏你比較熟悉。你在城中找幾位孤寡貧寒之人過來幫忙,最好是婦人。每次市集之時引導市場內人流車馬,集後需要幫忙打掃,每人每集給二十文。”趙燁對段傑說完又強調“婦人,孤寡婦人。”
之後又說“停車場必須執行下去。不過按照之前所言,一定要保證場內秩序,不可亂停亂放。一定要照護好停車場內的所有畜力。至於不願繳費的車馬一律不得入市,市場之外他們自便。”
“議定了那麼下個集就開始,到時候我會讓季管事帶人過去幫忙。”
“你們走之前去找賈管家,每人先領兩套府內侍衛的衣飾,女裝也多領幾套,到時候雇了婦人就穿上。你們穿著王府的服飾應該會方便很多。”趙燁確定楊植等人記下之後又說“季管事先給你們每人支三百文,如若不夠自己去找他。”
“那毛家之事呢。”楊植又問。
“毛家。告訴他想自建攤位可以,不過一年十兩白銀,十年一次交清,隻收白銀。可還有什麼不明白之處。”
這毛家家主厲害啊,屬狗的麼,嗅覺這麼靈敏。土皇帝家裏稍稍有所動作就立刻跟風而上。不過估摸著應該是有事求於王府吧。如果此人想占小便宜,那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