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一吹,唐昱感覺自己更燥熱了幾分,“娘的,得去洗個冷水澡!”,他的身體本就健壯,洗冷水澡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走進浴室裏脫掉衣服,身上蛛網般縱橫交錯的傷痕印在他肌肉線條分明的肌膚上,或深或淺,或虯結或蔓延恐怖異常!
嘩啦啦的幾桶冷水下去,燥熱也漸漸退去,睡覺?看來隻能和董叔那邋遢的單身漢擠一個屋。
單身了一輩子的董老漢突然要和自己家少爺睡一個屋裏,甚是誠恐,把破衣破布一股腦扔到一邊,用看不出顏色的破抹布使勁的蹭!好一通折騰下來,還真的在小屋子給少爺收拾了一塊能躺人的地兒來。
唐昱其實是沒有多少睡意的,正好繼續鼓搗他的東西,董老漢漸漸的也沒那麼拘謹,便與少爺嘮起嗑來。
“嘿嘿,想當年啊,小姐她一個人被賣進青樓裏,孤苦無依,處處受人擠兌,天天躲在屋子裏哭呢,老奴自打小姐出生便是小姐的使喚人兒,還好有老奴我幫襯著,還能有個人說說話解解悶”,董老漢隻要一坐下來肯定說的是他的小姐,也就是唐昱的母親。
“董叔,我娘她當年是怎麼進的青樓?”
董老漢不禁哀歎起來:“哎,還不是因為當年老爺他犯了事,全家被抄沒,好幾百口人,男丁全都被皇上砍了頭,女眷充為官奴官妓,像我們下人本來就是奴才,才幸免於難啊”
“我娘的老家在京城?”
“嗯!小姐本是大家閨秀,奈何命苦啊,好不容易被少爺的爹看中脫離了風塵,生下少爺不久就...哎!”
唐昱默然,董老漢歎了半天氣,又憨笑著問道:“少爺這是..和少夫人吵架了?”
唐昱淡淡的嗯了一聲。
“嘿嘿,這夫妻過日子嘛,哪有不磕磕絆絆的,老漢我看少夫人她溫柔賢惠,知書守禮,和別的院子的媳婦們不一樣。那些個小娘們老娘們吃飽撐了,就知道講究這講究那,東家長西家短的沒完沒了。哪像少夫人,人家說誰,她就是笑著聽,從不說別人壞話。嗨,真是個好媳婦兒啊”
唐昱笑道:“哦?董叔知道的還挺多。”
董老漢得意的一笑:“那是,老漢我這一輩子雖然沒娶媳婦,可是淨在女人堆裏待著了,不管是以前的老爺家,還是後來去了青樓,現在在唐府裏,嘿嘿,這高門大院裏的事兒啊,門清!”
唐昱喃喃的說道:“這世間,濯清漣而不妖的又有幾人呐~”
“少爺說啥?”
“沒啥。”
“哦,嘿嘿,不過啊,要老漢說啊,這男人嘛,就得能屈能伸,一會少爺給少夫人說點小話,賠個不是,就回去摟著媳婦兒睡得了,跟我這糟老頭子睡,那不掉了少爺的身份嘛!”
“哈,董叔認識到深!”
“嘿嘿,哎!這世上的男人啊,嘖嘖嘖,都看不起娘們,可要沒娘們那肚皮,哪能有男人!有些衣冠楚楚的斯文敗類,一邊說著娘們的不是,一邊又誇獎自己的母親,哼!就像他母親的不是娘們似的!所以說啊,對自己媳婦兒該罵的時候要罵,該哄的時候就得哄,把媳婦哄得開心了,少爺的小家才能和睦,嘿嘿,少爺您說是不?”
“嘿嘿,老漢我看了一輩子,什麼樣的娘們沒見過,不過像少夫人這樣的女子,還真少!窯子裏麵的娘們快活快活就得了,哪能和少夫人比啊,要不,老漢一會幫少爺說和說和?”
唐昱一歎道:“哎,董叔你不懂的~”
董老漢也歎了歎氣,他畢竟是下人,今天說了這麼多也是看少爺比較和氣,好說話,不過又不能多說,下人就是下人,今天已經有點逾矩了。
他轉頭問道:“誒,少爺,您這是研究什麼呢?”
“這個啊,飛輪!”
最後,唐昱還是和董老漢擠在一個屋子裏,唐昱本身並不是高門大戶裏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他以前什麼地方都睡過,而且睡得踏實自然,何況是董老漢的屋子。
夜深了,唐昱在董老漢的屋子裏比比劃劃,柳紅依一個人獨守空房,眼睛已經哭紅了,鴛鴦雙人枕哭濕了一大片。而在唐家周老太太的屋子裏,也是同樣冷冷清清的,她的房子一到晚上就是冷冷清清。
老太太佝僂著身子半倚在錦榻之上,下麵是一名唐家的掌櫃的,正彙報著情況。
“老夫人,昨夜山賊夜襲,咱家的鋪子也有幾個遭了秧,不過損失不大,就是櫃麵上的錢丟了些,又丟了十幾袋子米。”
老太太點點頭,那人繼續說道:“各房的老爺們也相繼送回書信,想必不日就會陸續返回,今年年景不錯,到得收成之日必定是大豐收!”
“嗯,好,你告訴那幾家店鋪的掌櫃,收拾收拾門麵繼續開張,那點損失咱們家還是受得起。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