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眠看林婉臉色不好,忙譴了小丫頭去請柳岩,自己則轉向小廚房去了,準備再添一些菜色,未眠其實打心裏覺得老爺不來更好,男人沒一個靠得住的,就這樣忘記了才好呢!
菊香過來時柳岩晚膳剛好用完,屋內丫環仆婦正在往外撤膳,蘇沫和蘇丹則在伺候柳岩漱洗,蘇沫細心地為柳岩卷起衣袖,蘇丹則用浸濕的綢布為他輕輕地擦拭手掌,塗滿鮮紅丹蔻的指甲襯得雙手更是纖細如蔥緞,眉似柳葉,狹長的丹鳳眼染著絲絲媚意,瞳似秋水,唇如櫻桃,柳岩一時競看癡了。
蘇丹抿唇一笑,微微垂下眼,露出一段潔白的脖頸。
蘇沫神色一變,輕咬著嘴角,偏離了視線。
菊香看未眠臉色不是很好,隻當是出了什麼事,便一刻也不敢耽誤地往聽雨軒跑,小丫頭看是夫人院裏的菊香,忙上前攙扶住她,堆了一臉地笑著問道,“菊香姐姐這是怎麼了,怎得跑得這般急?”
菊香是快步跑到聽雨軒的,等站到門口時,喘得就有些厲害,額角也染了一層薄汗。
雖然心裏著急,但也知道禮數,扯了扯嘴角,回道:“是夫人請少爺過去呢,勞妹妹去稟一聲。”
“姐姐莫折煞妹妹了,妹妹這就去回稟少爺一聲,姐姐請暫候。”
“謝謝妹妹了!”
沒等一會,小丫頭就出來請了菊香進去。
菊香待順過氣來請了安,恭敬的說道,“少爺萬福,夫人差奴婢過來請少爺過去一趟。”
“可是出了什麼事?”柳岩聞言回過神來,看她這氣喘籲籲的模樣,身體僵了一下,眼眸冷洌。父親的冷落,娘親的纏綿病榻,以及妹妹的中毒,都讓小小年紀的他覺得難以負荷。
他不知道這時候自己能做什麼又該做什麼,過於幼小的年齡和纖細的肩膀並不足於承擔任何的依靠……這讓他迫切的想長大!
“這個奴婢不知,隻是未眠姑姑臉色不是很好……”菊香看柳岩這樣,就有些害怕,連帶著聲音都有些不穩。
“是不是娘的病!”柳岩覺查到她語調間的細微變化,不覺心口一窒,腳往前一踏,手瞬間拽住了菊香的手腕。
邊上的雕花架子一晃,上麵的銅盤“咣”地一聲,掉到地上,水濺濕了他的下擺,柳岩渾然不覺。
隻有娘的事才能讓未眠姑姑變臉!想到此臉色更加暗沉,曆聲嗬道:“還不快說!”
“奴……奴婢……啊……”柳岩握著著她腕骨的力氣越來越大,那淒厲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給碎裂般的危險眯起。
菊香的身子猛的一陣顫動,雙腿一軟,就要站不住的軟倒在了地上。她不知道少爺好好的怎麼了,為什麼突然發脾氣,自己做錯了什麼,他的眼神這麼可怕,而且手腕好疼,像要斷掉了……
“少爺,”蘇丹小心躲開,挨到柳岩邊上,嬌滴滴的一聲輕喚,即而嗔怪地瞄了眼菊香,微扯了扯柳岩的衣角,手覆著他手背,輕拍了拍,看他情緒慢慢平靜下來,這才揚起甜甜地笑。
“少爺不要多心,今兒個早起您不是才剛去給夫人請過早安嗎,還說夫人的身子大好了!而且夫人隻是偶感風寒,定不會有太礙的,!少爺莫要亂想了,現如今又是夫人親自派人來請,那裏還會有事!聽說大小姐也在夫人那,奴婢估摸著許是小姐想少爺了呢!”
柳岩聽得蘇丹如是說,皺眉細想了下,感覺這話在理,微微放寬了心,一把甩開了菊香。
菊香一個重心不穩便跌在了地上,絲絲涼意透過青石地板直達到心口,涼入骨髓,那一刻感覺死亡離自己是如此的近,觸手可及……
垂首看到袍子上的水漬,有些自嘲的彎了彎嘴角,是自己過於杯弓蛇影了,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草木皆兵……
蘇沫眼明手快的去內室拿了袍子出來站在邊上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