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猛得坐起身來了,心裏想著白胡著老頭的話,如果她一點進展都沒有,那她將隻有一年可活!一年啊……
紫汀被唬了一跳,“小姐,您怎麼了?”
柳依深吸了口氣,命令她打了冷水過來,然後起身,把臉直接埋進臉盆裏,強製讓自己清醒,她不能消極怠工,她還沒活夠本呢,她一定要去青城!
“小姐……”紫汀驚叫!
柳依扯過她手裏的巾帕,隨手擦了下,扔了就往外跑。
“小姐,你要去那,要不要讓人備馬車?”紫汀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麵。
柳依隻顧著想自己的心思,全然沒聽到她在嘀咕什麼,小跑著往外奔,她有些心急了,她突然想起來,自己許多天未見太子了,雖是對青城了解不多,可單看便宜老爹和太子的神色,她已猜測著那的事態肯定很嚴峻,恐是耽誤不得。按理來說他應該是即刻就出發的,莫不是他提前走了?對了,他本就不想帶著自己去青城,恐怕是真的了,不行,得去找他,實在不行就單獨上路!
安嫻雅穿著一襲鵝黃的細腰長裙,身上琳琅環佩,領著一雙兒女款款歸來。
看到柳依急奔而來,識相地側過身子給她讓路,不和一個不講理的孩子硬碰硬。
兩個小人兒躲在娘親身後,眼睛卻滴溜溜地轉個不停,“不是說壞人有三頭六臂嗎,她怎麼沒有呢?”
她歪了歪小腦袋,也有些苦惱,“會不會是她是妖怪啊,到了晚上才會變身?”
“嗯嗯,好像也有可能哦,那她現在會不會吃人啊?”
“呃……可能會哦!”
“啊,那她會不會吃掉我?”
柳依眉尖一挑,生生頓住腳步,上前幾步,站定在他們麵前,冷冷道:“你們猜猜看。”
兩個小人兒有些疑惑地抬頭,下一秒尖叫出聲,“啊——妖怪啊,救命……嗚……”
弄月和弄詩趕緊捂住他們的嘴,驚恐地看著柳依,全身僵硬。
安嫻雅臉上的溫和笑意也幾近崩塌,她也沒想到兩個孩子會說出這種話來,定了定心神,強笑道:“他們還不到知事的年紀,又被我成天拘在家裏,渾賴慣了,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說地是什麼,總歸是童言無忌,小姐莫要多心了。”
柳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們一眼,輕飄飄地道,“那能呢,我隻是想不到兩位弟弟妹妹如此可愛,我真是喜歡的緊呢!以前是我這個做姐姐的太不稱職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安嫻雅聞言身子不禁一顫,兩個孩子是她的命,她從不敢讓他們和柳依有任何接觸,想不到今日會碰上,她突然後悔起今天不應該出門了……
東宮——
精致地桌案上攤了一堆珍奇巧玩,左邊小角上一個精致的香爐,薰香爐裏青煙嫋嫋。清清淡淡地的香味彌漫開來,一絲一絲,在空氣中舒展,飄散……
宮墨軒細心地挑選著,思量著柳依會喜歡那些,沒去管一旁跪著嚶嚶哭泣地人。
冬梅哭得更大聲了些。本就是美人,雖然帶著七分病態,卻依舊光彩難掩,哭起來更是顯得我見憂憐。
夏初偷眼看了看宮墨軒,考慮著要不要出來說些什麼。
宮墨軒可沒功夫欣賞地下的病美人,隻覺得煩,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下,不緊不慢的說道:“病了就回去好好躺著。”
夏初咬咬唇,上前跪下,沉聲道:“太子,奴婢有話不知當不當講?”
宮墨軒眉尖一挑,示意她說下去。
夏初衝冬梅安撫地一笑,吸了一口氣,“太子,冬梅上次不懂規矩,莽撞了柳小姐,罰她是應當的,隻是冬梅姐姐侍候太子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是一心為太子,望太子明鑒!”
宮墨軒不為所動,忠心為主的多了!
夏初咬牙,繼續再接再厲,“冬梅姐姐的身份雖然不尊貴,但不管怎麼說懷的都是太子的骨血不是?而且還是您的第一個孩子,可現在就這樣沒了,皇後娘娘要是知道不定得多傷心呢……”
宮墨軒總算抬頭看了她一眼,“找個太醫給她瞧瞧,等好些了後讓她去給母後請安。”
冬梅‘咚咚’地瞌著頭,現在太子還小,東宮又沒人,孩子盡早會有的!
夏初強撐著退出來後,身子一軟就攤在了地上。
秋霜低歎了一聲,攙起她,“沒事了,別怕,我扶你回去。”
夏初揪著她的衣角,一直沒說話,手卻冰涼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