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早安和晚安(1 / 2)

“想什麼呢?”容仲看到林恩走神了。

“想什麼呢?”容初本是在教安笙英語,可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想起……他了……”林恩在容仲跟前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對容初的感情。容仲也不介意,“父親的病痊愈之後,我還沒見過他。”

林恩笑得無奈。

安笙羞赧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她其實是想起了安簫。安簫一個人隻身去了海外,是不是也曾學過英語呢?隻可惜自己有容初教自己,可他卻不一定了。他這麼多年在國外,一定過得……安笙很是懊喪,不敢再想下去。

“想起他了?”容初說起安簫的表情極不自然,所以他不敢朝著安笙,而是轉到了另一邊去了。

安笙的手裏一會兒握著筆,一會兒又放下了,她的心思起伏不定,“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一直沒想明白過。”自己的身邊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傾訴的人了,唯有他了。

容初也是難得聽到安笙對自己有傾訴的欲望,“你說。”他的表情很是溫柔,一副寵溺的樣子。

“我在哥哥的遺物裏發現了一張照片,是我小時候的照片。”

容初在安笙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地攥緊了拳頭。那個江澄留著安笙的照片果真還是沒安好心。

“照片背麵有兩行字。”

“是他寫的?”

安笙點點頭,“看意思是他寫的,隻是……字跡是不一樣的……”

容初的臉色大變,總覺得自己辛苦隱瞞的事情就要被安笙發現了,於是打個哈哈說道,“興許是他在國外打拳的時候受傷了,字跡發生了改變。”

“我也想過這種可能性……可是我跟他一起訓練過,教練也跟他一起訓練過……打拳受傷是常事,但是他應該沒有受過這麼嚴重的傷,至少不會嚴重到改變字跡。”

容初不知道該怎麼接安笙的話。

倒是安笙愣著坐了半晌後,才笑著一拍腦門,“嗨,跟你說這個幹嘛?”才說完她就起身了,想要離開,可沒想到卻被容初一把拖住了手腕。

“坐下,去哪兒呢?今天的單詞背完了嗎?”

安笙瞪大了眼睛。容初卻笑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轉移我的注意力。”這樣是不是就能掩飾自己心中的在意了?

安笙難得跟容初說起心事,可容初最後卻還是摁著自己死活背下了一長串單詞後才肯放行。她心裏怪怪的,總覺得容初有點不對勁。

容初其實心情也很忐忑,也因為不敢就這樣麵對安笙,索性給自己敷上了麵膜,再一邊給安笙講解著單詞。

安笙準備睡覺了,容初這才敢出口問道,“為什麼還要去查安簫生前的事?”

安笙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容初,胸口悶悶的,“我……我總擔心是我逼迫他回去打職業拳擊,這才害得他走投無路,選擇了自殺。”安笙隻覺得自己快到臨界點了。這陣子一直不順心,哥哥的事,拳館的事,全都壓在心上,她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一樣,看得到水邊的一處亮光,可怎麼遊都遊不到亮光那兒。所以今天的她才會想要把心事講出來,要不然她就真的悶死了。

“不會的。”容初也看不清楚安笙,許久之後才回答,“他不會因為你而死的。他本來就是為了你才回來的嗎,怎麼會因為你而死。”

安笙愣住了,這她倒是從沒想過,“可也是我……是我逼著他,又開始去練拳擊。”

容初不知道該怎麼對安笙說起這事,隻斬釘截鐵地說道,“跟你無關。肯定與你無關。”

安笙不知道容初在這件事上哪來的這份信心。可這對她確實也有點用處,總算是讓她心口上的石頭鬆動了一些了。

容初聽到了黑夜之中的嗚咽聲,上前摸索著抱住了安笙。懷裏的人先是一緊張,爾後竟然一動不動地伏在他的懷裏。她也是真的累了,想有個可以依靠的地方。可她和她的家庭就是個無底洞,若是跟容初在一起,倒不像是為了自己的感情了,而是要報複他一樣。所以她到現在還是遲疑不定。

“快去睡覺啦,都不睡美容覺了嗎?”安笙的聲音還帶著點哭腔。

容初卻是賴在床上不走了,“睡,這就睡了。”他手上一使勁,帶著懷裏的安笙倒在了床上,腳尖一鉤,又給兩人蓋住了被子。

安笙渾身都開始發燙,“你要睡在這兒……”她的後半截話被容初全都吻回去了,是潮濕卻又溫柔綿長的一個吻。安笙沒有拒絕,更沒有抗拒。她甚至有點期盼著這個吻,就像是飛蛾撲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