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罪魁禍首(1 / 2)

安笙躲在教練室裏,華燁一開始還在敲門,斷斷續續地說著話。安笙隻覺得害怕,所以不說話也不敢出去。一直等到外頭沒有聲音了、變黑了,她才試探著出去了。

拳館裏空蕩蕩的,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安笙長舒一口氣,順著教練室門外的牆慢慢地癱倒在了地上。師兄對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情?她倒不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師兄而苦惱,她是因為想起了容初而覺得呼吸困難。

她躲在這裏,為的就是不再想起容初,可其實這座拳館裏,也都是他的身影和味道。

他曾經很輕易地就與師姐師妹們打成一片,與她們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安笙迷茫地在拳館裏轉了一圈,就好像這裏還是燈火通明一樣,容初沒有與拳館的眾人鬧翻,而那個自稱是安簫的人確實就是她的哥哥,並非是江澄易容之後的模樣。

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了輕鬆得多。

這就是容初為什麼一直瞞著自己的原因吧,可既然知道了就不可再裝傻了。無論是她還是容初,都是害得寧朝安走上末路的罪魁禍首。這份罪責一日在心裏無法開解,她就不可能再與容初沒事人一樣相伴。

安笙的耳邊卻越來越熱鬧了,是容初的聲音,他有時候會給大家講起他在英國留學時期的故事,有時候也會跟大家一起討論到底哪種麵膜適合像他們這樣的拳手。

那時候的拳館,真好。大家熬過了之前最難的日子,盼到了安簫回來,總以為日子從此會有巨大轉折,可誰知道那之後卻又是急轉直下呢?可不管後來如何,那時候的大家,都是發自內心地開心。

安笙也是。

那時候的她常常假裝訓練,可其實耳朵卻一直豎得老高,隻想聽清楚容初到底在跟大家說著什麼。

容初有時候也會招呼她過去一起坐著聊天,師姐師妹們便說開了,“嘿,安笙才不會來閑聊呢,她滿腦子都是訓練,你就別強人所難了。”

安笙聽到這話也隻能訕訕走開,惶惑不安地想著容初聽到師姐師妹們的話後會如何看待自己。

可下一次再見,容初卻還是之前那個容初,對自己並無不同。

安笙有點放下心來,卻還是不好意思湊到容初周圍去,隻能遠遠地看一眼,有時候會遇到容初的目光,安笙便又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就好像是做錯事被人抓了個正著的小孩子一樣。

過往的一幕一幕在這濃重的夜之下變得清晰起來,怎麼都翻不過去了。

安笙睡不著,索性繞著訓練場開始慢跑起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就像是畫地為牢一樣。她再也走不出來了。

安笙跑到力竭,累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她是走不出去了,可卻也隻能站在原地兜圈子了。她不能再靠近容初,要不然就是在時刻提醒著她自己和容初的罪惡。他們好好兒地活著在一起,可朝安姐卻……這讓她無法接受。

華燁第二天一早還是最早到拳館的,看到安笙的臉色,以為她是因為自己而糾結了一晚上,有些歉疚,“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

安笙匆匆忙忙地洗把臉,勉強一笑,“沒事,我要去上班了。”

華燁師兄便看著安笙迎著陽光走去,與陽光融為一體,一直暖到了他的心裏。昨晚所有的想法自這一刻起又都被壓到了心底最深處。那本就是不該見光的一份感情,自己又何苦說出來自尋煩惱呢?

安笙頭重腳輕地到了花想容之中,看到自己養的那一盆小仙人球,直愣愣地伸出手朝著仙人球摸去,被林想容一下子把手打開了,“想什麼呢?你的手怎麼受傷了?最近有比賽?”

安笙回過神來,搖搖頭,一腔心事不知道該訴與何人。

林想容端著自己的茶杯站在安笙身側,“怎麼了,不妨跟我說說。”

安笙抬頭遲疑地看著她,“我跟容初……算是分手了……但是他現在失蹤了,我有點擔心他。”

林想容拿著攪拌棒輕輕地攪動著咖啡,醇香四溢,“你的擔心是為什麼?”

安笙低下頭來,“因為……因為……”

林想容看到安笙的欲言又止心裏有了數,“你還愛他,但是不能再和他在一起,是嗎?”

安笙無力地點點頭。

林想容也歎口氣,“所以,你心裏已經有了決斷,那又何必再苦惱迷惘?”

安笙攥緊了拳頭,“放不下所以才……”

林想容說著將這杯咖啡推到了安笙的手邊,“喝點,平複一下心情。”

安笙報以感激的一笑。

林想容單手托腮看著安笙,“現在的心情比起當初你走進我的店裏時,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