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拿石頭做什麼舉重!”魯氏邊給兒子揉腳,氣不打一處來,“就跟著你爹胡鬧吧,今日寧寶回門的日子都被攪和了。”
這會兒她們母女兩陪著虞嘉言看傷腳,前廳留了虞昌在戰戰兢兢陪趙王,還好虞臨馬上就陪著老夫人來了。
“我這不是想給妹妹撐腰嘛。”虞嘉言不甘心嘟囔,“要是能見到我們厲害些,那趙王就不敢欺負妹妹了。”
魯氏狠狠點他額頭,“還撐腰呢,你這腰有幾尺粗,還能撐著你妹妹?別明兒腰也給閃了——”
“……哼!”虞嘉言哼哼唧唧,到底也知道自己這裝腔作勢的沒什麼威力,正沮喪著,回頭就被嘉寧親手喂了顆糖,甜滋滋的,心情瞬間轉好,“妹妹,這幾日如何,趙王沒對你怎樣吧?”
“沒怎麼樣。”嘉寧如實道,“不過他真的好凶啊,比舅舅凶人時還要可怕。”
虞嘉言一個哆嗦,常年在外行商的舅舅已經是他心中最畏懼的存在了,趙王居然更甚,“他怎麼凶的?”
魯氏也一臉關心,嘉寧便把昨日進宮時趙王對太子的作為一五一十道了出來,麵前的母子兩齊吸一口氣。
“太囂張了吧……”虞嘉言喃喃,“我還以為,我曾在學院捉弄過夫子就已經是很膽大了。”
魯氏沉思,她對趙王的了解大都來自打聽和傳言,隻知趙王不得當今喜歡,處處打壓,沒想到行事還能如此肆意。
這樣看來,趙王的地位倒和她猜測的有些出入,假如沒有底氣,絕對不敢在宮裏做這樣的事。
可是,如此一來,成了趙王妃的寧寶處境反而危險了,趙王這樣行事,肯定是當今的眼中釘……
眼中閃過憂慮,心情微沉,魯氏麵上還是不在意般道:“他畢竟是趙王,自然容不得冒犯。寧寶是他的王妃,隻要不特意和他對著來,他也不會怎麼樣。”
嘉寧點頭聽教,抱住魯氏埋在娘親香軟軟的懷裏,“嗯,阿娘我知道的。”
魯氏又問,“除去這些,可還有什麼?”
“他從來都不笑。”嘉寧想了想,“話也不怎麼說,還總是瞪人,唔,連我去吃王府裏老夫人做的麵也會生氣。”
虞嘉言噌得坐起,氣憤道:“什麼王爺啊,這也太小氣了!連給妹妹吃點麵都不願意。”
嘉寧連連點頭,即便魯氏明知女兒這種故意訴苦的話隻能信三分,也是又生氣又心疼,然而又不能找趙王算賬,便著人把這幾日整理出的銀票和地契拿來,“寧寶不要委屈自己,他們王府不給,咱們自己去買就是。”
嘉寧卻沒收,“阿娘之前在嫁妝裏已經塞了好多啦。”
魯氏搖頭,“私房銀子不怕多,寧寶收著便是。娘這幾日都打聽了,趙王地位雖高,也隻有一點死俸祿,他那封地大是大,但都在漠北那邊兒,荒涼得很,想來也沒什麼供奉。”
虞嘉言震驚,“這麼說來,趙王豈不是很窮?”
“就算不窮,也沒多少銀子。”魯氏如此道。
“怪不得,連妹妹多吃點麵都不給……”虞嘉言語氣複雜,“想想,也怪可憐的。”
聽兄長理解成了這樣,嘉寧眨眨眼,有點兒不解地看向自家娘親,卻見魯氏忍笑拍拍她的手,續道:“所以你不能再整日招貓遛狗了,就算不喜歡學文章,也要學著打理生意,以後若有事,也能幫一幫寧寶。”
虞嘉言豪氣萬丈,立刻拍胸脯,“知道的娘,以後妹妹還是要我來養。”
糊弄完了兒子,藥也揉好了,把人趕到前廳去待客,魯氏這才低聲道:“這幾日寧寶和趙王……夜裏都是怎麼睡的?”
“一起睡啊。”嘉寧道,“雖然兩個人睡一張床榻有點不習慣,不過王爺睡相很好,也不吵。”
……她不是這個意思。
魯氏換了個說法,“寧寶還記得那日娘給的圖嗎?”
嘉寧迷茫了下,很快記起,點點腦袋,“記得的。”
“那……”趙王有沒有對你做什麼?這是魯氏的未言之意。
母女兩的腦回路終於連上,嘉寧搖頭,“沒有,王爺每次都是臨睡前回的,一上榻就睡著了。”
聞言,魯氏也不知該慶幸還是該鬆口氣。那日她雖然給女兒看了避火圖,但嘉寧以前就沒怎麼接觸了解過男女之事,想來也根本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但不管趙王目前還未圓房是因為什麼,隻要二人是夫妻,總免不了那一日的。
“娘的意思是,我要做些什麼嗎?”
“……不用。”魯氏頓了頓,湊在嘉寧耳邊說了幾句,末了見嘉寧懵懂點頭的模樣無聲歎氣。
她大概是……第一個教女兒這種事的娘親吧。
…***…
這趙王妃一家子,還真是古裏古怪的。跟著看了小半日,趙王親隨忍不住這麼想。
剛進門的時候還舞刀弄槍的想嚇唬王爺,這才多久啊,這府裏的小公子、王爺的大舅子就頻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瞄王爺,總是勸王爺吃這吃那。要不是知道他們沒膽子也沒必要,親隨都要懷疑那吃食裏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