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淩晚感覺到了溫暖,唇角扯了扯,朝他貼近。鬱靳弈滿意地揚唇,把他們更往懷裏擁。
卓淩晚迷糊間被光束驚擾,這才睜開眼來,看到外麵已經大亮。她習慣了拉窗簾睡覺,所以會被強光刺醒。
身體微微扭了扭,隨即看到了懷裏的七月。她的腦袋蒙蒙的,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一直在醫院裏陪七月。
沒想到竟睡著了。
臂上的箍緊感因為清醒而傳來,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背正貼著某人的胸口,而那人的臂將她與七月束在一起,擁在懷裏。
她尷尬地扭頭,馬上看到了那張俊美高貴的臉。不出所料,真的是鬱靳弈!他怎麼會睡在床上,還以這樣姿態擁著她?
他擁得並不緊,臂環繞在她的腰部,那麼理所當然有習以為常的樣子。好像,他們本就是一家人……
臉,噌地紅了起來。她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卓淩晚,你要不要臉!
鬱靳弈沒有醒來,眼睛依然閉著,顯得一對眉毛更加英挺。每一根都長得恰到好處,使得他一對劍眉比畫的還要規整好看!
他的額頭不同於曲子桓,是很高的那種,據說擁有這樣額頭的人都很聰明。他的鼻子挺立,微微鉤起,唇抿成剛毅的弧度,好看又顯高貴。
第一次被男人圈在懷裏睡覺,卻被這個男人所迷戀。連卓淩晚自己都沒想到,被這個還不算了解的男人擁在懷裏,她竟沒有被人侵犯的感覺。
她瘋了麼?為什麼反覺得這樣的擁抱是一種溫馨?她一定是瘋了!
隻是,他真的跟曲子桓很不同。
昨天她犯了那樣的大錯,他卻沒有像曲子桓那樣對她冷語相向,甚至主動為她開脫責任。
同樣是極愛的人受傷,怎麼會有如此不同的態度?
她忍不住再去看鬱靳弈。
一陣音樂聲響起,是手機鈴聲!她記得鬱靳弈的手機調的就是這個聲音。她迅速閉上了眼,果然,片刻後,身側的那個人動了動,而後,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我知道了,馬上。”
聲音消失後,床輕輕地彈了起來,他已經離去。直到聽到閉門聲,卓淩晚方才敢睜眼。身側,還留著他的痕跡,體溫也未散去。她伸手,撫了上去,暖暖的,鼻息間一種清風般的味道縈繞,久久不去。
卓淩晚迷迷糊糊地回了工作室。背部和臂處,腰間,似乎一直留著他的溫度,使得她的心跳始終不能平穩。
她一遍一遍地說服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他們隻是彼此的過客,卻全無用處。她最後隻能無力地抓一把發,深深歎氣。
“老板,曲先生來了。”程圓走進來,對著她低聲道。
卓淩晚的頭猛一抬,剛剛的煩亂變成了警戒,“他怎麼會來?”難不成矍冰雪又耍了什麼詭計讓他誤會了?還是那天的事他沒有釋懷,找她來算賬了?
“要不要我跟他說您不在?”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安,程圓提議道。
卓淩晚這才起身,搖了搖頭:“不用了。”這是她的地盤,既然他找上門來了,她便沒有躲的必要。
她拾步走了出去。
曲子桓沒有進來,隻站在自己的車前,倚身而立,將極好的身材顯露無疑。
他長得好看,卻終究因為從小生活在普通家庭,沒有鬱靳弈那份大氣、高貴和濃重的氣場,與鬱靳弈一比,甚至還有些小家子氣的感覺。
為什麼老是想到鬱靳弈?
卓淩晚為自己的不爭氣而自掐了一把,這才朝他走過去。
“有事嗎?”
曲子桓似在思考什麼,聽她出聲,方才抬頭,目光淡淡,“今天是去看奶奶的日子。”
“哦。”卓淩晚傷感地在心底歎了一下。也隻有到看奶奶的日子,他才會想起她的存在。
曲子桓有過一段不幸的童年,父親早亡,母親因為不堪重負離開了一段時間,他奶奶靠著拾荒的微薄收入將他養到十四歲。即使後來白秋萍回家重新認了他,並成功搭上父親這條線,由父親資助上了最好的學校,他對曲奶奶的感情仍未變。
所以,每月的三號,他都會雷打不動地去看望曲奶奶。和她結婚後,便會帶上她。這是他願意帶她去的唯一場合,隻因為曲奶奶執意每次都要見孫媳婦。
卓淩晚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點頭。曲奶奶對她很好,她也很想去看看她。
無聲地拉開車門,她坐在副駕位上,自己綁上了安全帶。曲子桓也沒有吭聲,上車後默默啟動車子,朝市郊的療養中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