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全忘了,通通都忘了!卓淩晚用力想要想起她所描繪的畫麵,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換來的隻有撲天蓋地的頭痛!她用力捂住了頭,狠狠地抓著頭皮,隻能發出無助而絕望的尖叫!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亂了章法,胡亂地推開了矍冰雪,想要逃離,不意卻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矍冰雪跌撞著再次撲了過來,將她抓得死緊:“蒙蒙就是卓淩遠的,就是卓淩遠的,我是懷孕以後才去找曲子桓的,他被我灌醉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說跟他說了床,他就真以為上了。我和他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懷孕了,曲子桓以為是他的,他才是徹頭徹尾的大笨蛋!卓淩遠,你卻是混蛋,混蛋啊!”
她無盡地撲打著卓淩晚,卓淩晚卻根本沒有力氣反抗。她以一個女人之身,被突然告知和另一個女人擁有一個孩子,情何以堪!
“可、可、可分明,蒙蒙和曲子桓做了鑒定,分明、分明他們才是……”她想做最後的辯解,想要扯清關係。
“假的,假的,那是假的!”矍冰雪拚命地搖頭,搖得眼淚橫飛,“那是假的!我想要報複你,我故意弄的假的!那個醫生早就被我買通了,那個報告是騙你的!”
卓淩晚驚恐地睜大了眼,曲子桓的臉上早已閃現出死灰之色。那次的鑒定,是矍冰雪自己選的醫院,最後一份屬於曲子桓的血液是她親自去送的,結果是她親自拿出來的……
“為、為、什麼……不早說。”卓淩晚都意識不到這聲音是從她嘴裏發出的,她早就語無倫次!此時說話,隻是本能地覺得,如果她早說,她就可以不變性,不會讓這難堪的一幕發生。
矍冰雪狠狠地咬緊了唇:“早說?你讓我怎麼早說?你第二天就坐著飛機跑了,無影無蹤,讓我跟誰說!你說了要給我答複的,可你用什麼答複了我!你用變性來告訴我,你不愛我,你用變性來侮辱我!你寧願變成一個女人,也不要我和我的孩子!你用變性告訴我,你其實愛的……是另外一個男人,卓淩遠,我恨你!”
她的聲音無法控製,飽含了無盡的痛楚,和對卓淩晚最明顯的恨意。卓淩晚用手掩麵,不敢麵對矍冰雪。
矍冰雪卻並不想放過她,壓頭逼了過來:“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打掉那個孩子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辛苦把他生下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隱瞞這麼多年嗎?我就是在等這一天!等著這一天看到你這副狼狽的樣子!我要你得不到想要的人,想要的幸福和想要的一切!我要你像我一樣,每一天沉浸在痛苦之中!卓淩遠,我要報複你,報複你!”
她歇斯底裏地呼叫著,瘋狂地扯起了卓淩晚的衣服,對她進行了無情的攻擊。卓淩晚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任由她用盡全力打在自己身上,打得全身無處不在泛疼。
曲子桓跌撞著跑過來拉矍拉冰雪:“冰雪,現在跟我去醫院,馬上去醫院。你有精神病,去治好!”
他的指極緊,掐著矍冰雪的臂,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度,整個人亦狼狽不堪。他相信,矍冰雪一定是因為精神出了問題才會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一定是這樣的!
矍冰雪狠狠地扯,從包裏掏出病曆甩在了曲子桓的身上:“我很好!我沒有病!醫生都說了,我沒有病!曲子桓,是你病了,你得了不敢接受一切的病!”
曲子桓低頭,看到了上麵的診斷結果,他的身體一晃,鬆開了她,自己無力地撞在了大門上。那呯的聲音和大鐵門晃動的聲音將他的心一起擊碎!
卓淩晚終於從淩亂中清醒了過來,爬起來抓上了矍冰雪:“不是有鑒定嗎?給我看看,看看鑒定結果……”她的指不停地抖,說這些話時聲音也都是抖的。
矍冰雪突然用勁將她推開:“我撕了,我撕了!鑒定被我撕了,啊哈哈哈哈!”她笑得滿麵是淚,聲音卻淒厲可怖,直笑得卓淩晚的心胃腸肝膽脾一起碎裂!
她痛苦地縮緊了身體,覺得自己被侵在冰水裏淩遲,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
卓成商從極至的震撼中醒來,突然老淚縱橫,他急不可遏地上前拉上了矍冰雪:“撕了沒關係,我們重新驗,重新驗。”
矍冰雪自己也哭得肝腸寸斷,再也沒有力氣推開他。
這一場尷尬裏,三個年輕人都失去了分寸,隻有卓成商還能保持清醒。他回頭看一眼卓淩晚,似乎意識到以她現在的身份去驗DNA會尷尬,主動道:“我和蒙蒙去配型,淩晚,你就呆在家裏!金媽,好好管著她,結果出來之前哪裏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