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認識嗎?”卓淩晚反問她。
何雅的表情更加陰鬱,片刻,搖頭:“不,你暫時不需要。”她的表情裏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絕對的不安好心。
“從他開始豈不是太便宜了你?”她補充道。
卓淩晚的汗毛豎了起來,她已經意識到,何雅不會讓她這麼輕鬆的。她記得那個男人找的是一個叫什麼馨的女孩,跟自己並無關係,也就沒有再關注他。
之後幾天,何雅帶著她去看各種秀。台上身輕如燕的模特們各顯神通,走得風聲水氣,在有節奏的音樂當中,卓淩晚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都在跳躍。她有一種要想上去走的感覺。
“怎麼?沒有熟悉的感覺嗎?”何雅問她。
卓淩晚沒有回應,她的整個人都陷在了變幻的台上和背景音樂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在台上行走。她的臂慢慢放開,隨著音樂微微甩動。直到表演結束,她都沒有清醒過來。
對於T台,她湧出的是越來越多的熟悉感。
何雅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換了新號碼的手機上跳躍著熟悉的號碼。她想也不想,直接掐斷,整個人卻變得有些不一樣,手都抖了起來。
剛剛打電話來的,是鬱靳弈!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找到她的新號碼,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找到她的位置,不用多久,就會出現在她麵前!她不能再拖下去!
何雅走回來,一把牽上了卓淩晚的手,將卓淩晚牽得直打趔趄。
“你要帶我去哪裏!”卓淩晚問,感覺到了她臉上不一樣的光澤。
何雅將她推進了車裏,一聲不吭地啟動了車子,朝一個地方而去。卓淩晚本想再問,但看到她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握方向盤的手也有些亂,沒敢出聲,隻強自鎮定地坐在車裏。
車子在駛了半個小時之後,來到了極具法國風情的一座酒店麵前。她再次把卓淩晚扯了出來:“還記得嗎?這可是讓你終生難忘的酒店呢!”
卓淩晚仰視著酒店巨大的LOGO,卻一點東西都想不起來。除了自己會說法語,這裏的一切都陌生極了。隻是,內心深處總有一股執念躍躍欲出,擋不住,卻又抽不出來。
她揉了揉眉,跟上了何雅的腳步,穿過了金碧輝煌的大廳。她注視著酒店的每一處,不願意放過任何細節。何雅停在了二十樓的客房處,推開了其中一處客房的門頁。
卓淩晚跟了進去,一眼看到了掛了白色窗簾的陽台飄窗。那窗的頂部掛著一串精美的風鈴,在風來之時輕輕搖動,發出叮咚叮咚之音。卓淩晚瞅緊了它,總覺得這聲音耳熟得很。
“那裏不是重點,進房間來吧。”何雅出聲,轉身進了房間。
她放棄了風鈴,再跟去時腳步突然變得沉重,剛剛湧動著的那股氣流越來越急了,似乎隻要一個突破口就能全盤奔發!她晃了一下身子,看到蓋著重重簾子的房間裏,擺著一張巨大的床。那床上的東西擺得齊齊整整,裏麵收拾得極為幹淨。
“怎麼?還是記不起來嗎?這張床記錄著很多很有趣的事情呢。”何雅眼裏有一種殘忍無情的銳光在閃爍。
卓淩晚無力地搖頭,她的眼睛幾乎要把床盯出個洞來,就是沒辦法從床上想起什麼東西來。
“這裏,是我以前住的地方之一嗎?”她輕問,聲音裏帶了喘息。雖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但她的呼吸卻已經困難起來。這個地方太壓抑了。
她不想再呆下去,反身就往外走:“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還是算了吧。”
何雅急一步,將她扯住:“逃避是沒有用的,隻有麵對才是你最好的出路!”
“我說了,我想不起來!”她焦躁起來,要甩開何雅的手。何雅就是不放,嘴狠狠咬在了一起,將她用力甩在床上:“給我好好想!”
她叭地從包裏甩下一疊照片,丟在卓淩晚的眼皮下:“難不成這個男人也忘了嗎?他叫何畢,可是你最重要的人!”
“何畢?”卓淩晚重複著,垂眸下去,在看到其間一些血淋淋的畫麵時,啊一聲叫了起來!那些照片裏,一個男人仰麵躺著,眼睛睜得滾圓,以頭為中心,延展出一片黑紅的血水!
她原本是護著肚子的,此一刻受了驚嚇,急急地伸手想要將照片推出去,卻在看到了張男人光著膀子趴在床上的照片時,腦海裏猛閃出一張畫麵。那張畫麵將她驚得又是一聲尖叫,瘋了般捂緊了自己的頭,嘴裏卻叫出了一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