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淩晚依然沒有反應,直接拐個彎,下到另一級樓梯。她並非去找鬱靳弈的。何雅張著嘴,看著她走遠,提起的心才慢慢壓下。
方才轉身,便見得鬱靳弈推著輪椅走過來,慌忙迎了過來:“弈,你這是要去哪裏?”
鬱靳弈自然是要去探望卓淩晚的,他之所以接受住院,就是因為卓淩晚在這裏。她引產的事,給他的心頭加了一道無形的重傷,但卻無法阻止自己要去關心她的腳步。
“你還要去看卓淩晚嗎?她根本不歡迎你。”何雅就是受不了鬱靳弈去關心卓淩晚,氣又湧了上來,阻著鬱靳弈不準他離開。
鬱靳弈淡淡地撥開了她的手:“我已經和少華說好了,你明天就和他回去,以後,不要再回這裏來了。”
何雅的身子一僵,定在了原地,她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鬱靳弈還沒有忘記要趕自己走!
“弈,我不要!”她低低反駁,唇已經咬了起來。好不容易才盼到鬱靳弈和卓淩晚決裂,她不要就這樣離開!
“我要留在你身邊照顧你。”她表態。
鬱靳弈卻並不回應,推著輪椅朝前。何雅再一次將他攔下:“弈,你不能這樣做!”
鬱靳亦壓著眉去看她:“何雅,不管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這裏不適合你。”
“那我們一起走!”何雅在聽到他這樣的話時,眼睛亮了起來,“這裏也不適合你,弈,我們回美國去吧,法國也可以,繼續過回我們以前的生活!”
鬱靳弈沒有理她,推著輪椅進了電梯。何雅追了幾步,電梯門關閉在眼前。鬱靳弈閉了眼,他多想再向卓淩晚確認一次,確認一下那個孩子是否活著。他不太相信卓淩晚會是冷血無情的人,既然在不清楚七月和她的關係前能對七月那麼好,又怎麼可能去傷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然而,問得多隻會傷得多,他到底沒辦法在她的傷口上無止境地撒鹽,最後,在到達樓層時,他轉身去了另一個地方。
“對不起,設備升級,那天的監控都找不到了。”監控室裏,負責人忙得滿頭大汗,小心地將這個結果報告給鬱靳弈。
他不敢去看鬱靳弈的臉,汗水一個勁地往下流。後到的院長也抹起了汗津子,鬱靳弈最近一直沒有就這件事找他們的麻煩,並不代表不找,而是要秋後算賬。這事鬧得有多大,賬就算得多有寬,良醫師跑了,監控壞掉了,首當其衝的就是他這個做院長的。
“鬱先生,我們……”他嚇得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
鬱靳弈的臉色已經不好看到了極點,卻到底沒有說什麼,轉著輪椅離開。何雅剛好追過來,他看都沒有看一眼,直接與她錯開。院長緊張地跟了上去,想要和他再好好說說。負責人滿頭是汗地走向何雅:“小姐,風險實在太大了,我還是還你錢吧。”
何雅板起了臉:“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你自己好好想想,那些視頻流出去對你們醫院有什麼好?讓鬱先生看到了,你們醫院的所有人都得完蛋!他沒有看到,就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也沒有證據找你們的麻煩。該拿的錢拿了,該瞞的事瞞了,對你隻有好沒有壞!當然,如果你執意要還,到時候連你自己都麻煩!”
她這一番不輕不重的話激得對方閉了嘴,再不敢說什麼。
鬱靳弈直接回了病房,把門關緊,他撥了一串號碼:“給我查一下,我懷疑在淩晚引產這件事上,有人動了手腳。”
何雅看鬱靳弈從監控室出來後,也不說什麼,卻把尚少華叫了去,兩人在裏麵不知談了些什麼。她對鬱靳弈是有些了解的,自然知道他的能力和聰明,很有些不安。
待尚少華出來時,快一步迎過去:“你和鬱都說了什麼?”
“沒什麼。”尚少華的嘴巴挺嚴。
何雅的指顫了一下:“他沒叫你去查什麼吧。”
“沒有。”尚少華答完,本欲要離開,步子突然一頓,來看她,“何雅,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怎麼可能!”尚少華是一起玩大的好朋友,相處起來最是自然的,可此時,她的心卻因為緊張而差點跌破。
尚少華的眸光更深:“弈沒有讓我查什麼,但是,你若真做了什麼,就要早點交待,你應該知道,弈最反感的就是身邊人的背叛。他給了你好多機會,隻因為覺得虧欠你,可並不代表會一輩子都這麼護著你!”
他的話蜻蜓點水,隻是點到為止。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說的,他隻能一言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