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對卓淩晚那樣依賴,那麼愛……他伸指捧起了七月的小臉:“七月,就算沒有媽媽,七月也要勇敢、正直、是非分明,知道嗎?”不要再像他,因為與另一個人的仇恨而連累無辜的人,最終害慘了不想傷害的人。
七月點頭:“是不是這樣做了,媽媽就會回來?”
心口又是一扯,幾乎要噴出血來,鬱靳弈臉上的灰白色更深了起來,整個人都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
“她不會……”
“對,她會回來的!”何雅衝了進來,截住了鬱靳弈的話。鬱靳弈睜眼,看到了何雅閃亮的眼睛,那眼裏有著明顯的淚意。他略有些驚訝。
何雅不敢看他,隻低頭去看七月:“七月相信阿姨,阿姨會把你媽媽找回來的!”
說完,她轉身快步走遠,再不敢與鬱靳弈多麵對一秒鍾。鬱靳弈對她的保護有多好,她對鬱靳弈的傷害有多深,此時的內疚就有多深。她不想因為自己犯錯而使這個大哥一樣保護她的男人最終失掉所愛的女人。
她不再爭了,像她這樣殘破不全的身體根本配不上鬱靳弈,隻有卓淩晚,從來隻有卓淩晚,才是鬱靳弈的最愛!
即使心痛,她也要彌補自己的錯誤!
她跳上了車,快速朝卓家而去。
卓淩晚休息了一晚上,精神終於好了很多,她還是趕在大家起床前進了廚房,去做早餐。以前為了討好曲子桓,她特意學過廚藝,做得一手好飯菜,所以廚房裏的事情,對於她來說,不過是手到擒來。
傭人住在外麵,不包早餐,自從餘文致的手臂受傷後,家裏便也不做早餐了,都是叫外賣。隻是,當卓家其他幾個人下樓時,看到的卻是滿滿一桌的早餐。
卓淩晚安靜地站在桌麵,看著眾人:“大家吃早餐吧。”
“不要自己的身體了嗎?怎麼又幹活了?”餘文致走過來責備她,滿滿的是心疼的不忍。
卓成商也擰起了眉:“身體不好就要多休息,家裏不缺錢,若是要在家吃早餐,再請個傭人做就是。”
卓淩晚隻低低地笑了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找點事來做。我洗菜用的都是熱水,不會傷著身體的,而且做這些事一點兒都不累。”
隻要睜開眼,她就會想到那些痛苦而複雜的事情,根本沒辦法安定下來。如果不找點事做,她一定會瘋掉的。
她的目光柔軟,雖然帶著笑,但眸底的那份悲傷卻極為深沉。她用力掩飾著,卻還是被餘文致看到。她歎了口氣,走過來握住了卓淩晚的手:“媽不反對你幹活,但還是要以身體為重。你若想做,以後還有許多可做的,但千萬不能現在就把身體拖垮了。”
“不會的,國外的女人不都不興坐月子嗎?我的身體也不差。”她特意展露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隻是上麵幹巴巴的,沒有半兩肉,餘文致看著,心頭又泛一酸。
不敢說出傷心事來打擊卓淩晚,也隻能由著她去。
白天,傭人來了之後,便沒有卓淩晚的事情可做了。而卓成商和矍冰雪要上班,蒙蒙上學,連餘文致都要到醫院去檢查手傷,隻剩下卓淩晚一個人在家裏。
卓淩晚本是要陪餘文致一起去的,但餘文致堅決不允,一定要她養好身體。大家一走,室內便安靜一下,一靜下來,她感覺到的便是一種空曠的恐懼。許多不願意想起的事情就那麼不期然地鑽進心頭,七月祈盼的眼光,十月被抱走之前的哭聲,父親死時鮮血淋漓的照片,鬱靳弈那張灰白色的臉……
她捂了臉,急急從屋子裏跑出去。
“小姐,您要去哪裏啊。”傭人在背後喊。她隻來得及道一聲:“有事!”就跑了出去。呆在空空的屋子裏,她一定會瘋掉的。她需要一個地方,一個有事做,可以將頭腦徹底放空的地方。
卓淩晚不知道該去哪裏,在外麵一陣亂撞。
對麵一輛車子急速開來,停在她麵前,從車裏,鑽出了何雅。她伸手過來就握上了卓淩晚的腕:“跟我走!”
“去哪裏!”有了經驗教訓,卓淩晚不敢再輕易跟何雅走,一隻手壓在車門上借力,想把自己的腕抽出來。何雅握得死死的,根本沒有鬆開意思,嘴裏道:“去見鬱靳弈,去見七月!”
卓淩晚的身子一僵,更不願意上車了。鬱靳弈這個名字引得她翻開了血淋淋的回憶,回憶裏隻有不堪和欺騙!
“我不要!”她極力往回縮指,仿佛此時握著自己的是魔爪,如果不及時逃離,自己就會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