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淩晚低頭去看自己手裏的包裹,卻退了步。她注定不能給七月完整的家,如果有人愛他,他也喜歡,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總比她這個不能帶給他希望的親媽強。
她搖頭:“哦,不用了,我還有事。”
卓淩晚幾乎逃離一般離開了鬱家。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開著車,她無數次地心裏暗示,卻依然像丟掉了重要東西般,找不到方向,心裏空落落的,什麼也沒有。
在這一刻,她才清楚地認識到,她徹底地失去了鬱靳弈和七月!這兩個人,曾是她生命裏最最重要的。
從那一天起,似乎有一股低壓氣流影響著她,使得她的情緒一直很低弱。好在還有工作,沒有時間讓她去胡思亂想,卓淩晚幾乎把一條命都搭在了工作上,不到眼睛睜不開,絕對不休息。
她自己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不負鬱靳弈也不負七月,而她現在隻需要一心地去償還對卓家的虧欠就好了。
或許是卓淩晚的努力讓卓成商過意不去,卓成商專門來找了卓淩晚,遞給了她一份股份轉讓書:“我和你母親商量了一下,準備把我們名下的股份分百分之十給你。”
卓淩晚被這個結果驚得跳了起來:“我怎麼可以要,不,我不要!”她是個罪人,贖罪才是第一要務,怎麼可能受收好處。
“你若不接受,我和你媽都會難過的!”隱藏著的那個秘密無法揭開,隻能用物質來補償,卓成商自然是迫切希望他接受的。
卓淩晚卻說什麼也不肯:“爸,你們這是要逼得我離開卓家,離開公司。”
她說到這個份上,卓成商哪裏還敢說話,隻能長長地歎氣。最後沉聲出聲:“既然這樣,那就暫且存在我們這裏吧,你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將它拿走。”
卓淩晚雖然點頭,但她知道,她一輩子都不可能拿卓家的股份。她是在幫卓淩遠和蒙蒙守著卓氏,等到蒙蒙長大,她要把一個完好壯大的卓氏交給蒙蒙,到那時,她才算是完成了任務,嚐盡了所有的虧欠。
直到卓成商離去,她才緩了一口氣。內線,適時響了起來,是秘書的聲音:“卓主管,曲總那邊需要一份報表,在您那兒,他希望您能親自送過去……”
卓淩晚找到了那份報表,朝曲子桓的辦公室走去。
曲子桓的辦公室裏,此時並不安靜。他板著臉看著麵前的矍冰雪,冷漠出聲:“為什麼還不取消婚禮,難不成要我去說?”
矍冰雪蒼白了一張臉,卻不肯就此放手。
“我到底哪點不行!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和我結婚!我們也有過那麼多溫馨的日子,你難道忘了嗎?你以前那麼愛我,怎麼可以說變心就變心!”
曲子桓沒有回應,低頭去拾電話:“王助理,麻煩你下午去一次婚慶公司,告訴他們,婚禮取消,一切損失都記在我賬上!”
“不要!”矍冰雪撲了過去,握緊曲子桓手中的話筒,“子桓,你好好想想,你是愛我的,你這樣做了一定會後悔的!”
曲子桓直接壓下了話筒,對於她的話無半點反應。矍冰雪抱上了他的腰滑了下去,“你忘了自己有多愛我了嗎?因為我的小名叫婉婉,你不惜給卓淩晚取帶晚的名字,為了愛我,你不惜等我三年,恨了卓淩晚三年,為了我……”
“你誤會了,給淩晚取名和你的小名重字,完全巧合,而我恨她隻是因為誤會了她,跟你沒有關係。”曲子桓無情地打斷了她的話,道出了實情。
矍冰雪整個兒有如被雷劈,片刻又瘋狂地搖起頭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
曲子桓再不想理她,大踏步走向門口。曾經的欺騙有多深,他對她的厭惡就有多深。
矍冰雪眼看著他就要離去,終於止住了激動,顫著嗓音出聲:“你……是什麼時候愛上卓淩晚的?”
曲子桓停下,把曾經對卓淩晚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矍冰雪再次被雷劈中,去看曲子桓:“如果卓淩晚是真的變性人,難道我連變性人都不如嗎?”
“不管她是不是變性人,我都愛她。”曲子桓第一次如此堅定地向矍冰雪表明愛意,卻是對另外一個人的。矍冰雪的心髒被直接刺碎!她身子晃來晃去,根本無法安穩,唇已咬緊,隻想點著最難聽的話出口:“曲子桓,我得不到你,你也休想得到卓淩晚!讓我一個人下地獄,絕對不可能!要滅亡,我們一起!”
曲子桓再無心聽半句,拉開了門。門外,卓淩晚剛好到來,連走邊接著電話,自然不知道他們的爭吵。
矍冰雪也看到了卓淩晚,她狠狠地朝曲子桓瞪了一眼,而後越過曲子桓去拉住了卓淩晚的手:“你來得正好,今天正想介紹伴郎給你認識呢,走吧。”
“喂!”卓淩晚還沒有掛斷電話,隻能提示。矍冰雪幾乎拖著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