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風寧已經將釋昔帶回去,但他還是要親眼看著才安心。
況且她在凡間的記憶是否需要抹去,還得同父帝母後商議。
而玖初走後不久,北辰便降臨在冥地。
事情已經辦妥,卻在回中的途中心髒一陣緊縮,疼痛難忍,久久不曾平息。
意識到是寧熙出了事,他自是憑著氣息尋她,可還不待他仔細感知,那縷原是很清晰的神息,頃刻間消失殆盡。
在冥地。
北辰冷靜下來後,幾乎瞬間就猜到寧熙的去處。
而那讓他不安,甚至升起些驚懼的痛消失的時候,他才真的慌了。
寧熙。
此刻北辰的腦中,心中隻有這一個名字,一個人。
她不能出事。
他還沒有告訴她這些離去的原因,更沒有將她的父親寧靖業魂魄即將聚攏,重入輪回的喜訊告知。
也還沒有讓她重新接納,答應嫁給他,成為他的帝後。
苦命的冥君還有少君溯陽忐忑地跪在地上,半不敢抬頭看前麵久久站著未曾動彈,周身氣息壓抑的可怕的北辰。
“怎麼回事。”
良久,就在他們幾乎快被他身上無意識散發的可怖神息給壓得直不起腰,甚至窒息的時候,北辰低沉中帶著些漠然麻木的聲音淡淡響起。
他再也感受不到寧熙和他融在一起的熟悉氣息。
和當初寧靖業魂飛魄散時的感知,不盡相同。
跪在地上未得準許不敢起身的父子倆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命怎麼這麼苦”的神色,俱是愁容滿麵。
最後,還是淵澤定了定心神,深吸口氣,開始客觀陳述剛剛發生的事。
隻是到寧熙落入冥河後,便沒有再講後續。
相信不用他講,這位帝君也能自行腦補。
其實當時若不是他們親眼所見,也絕不會相信以肉體凡胎掉下去的人,魂魄還能完整地飄上來。
保護著她的氣息更顯溫暖微弱些,不及北辰深沉磅礴,卻又有一些相似。
隻是這些還是不要了,他已經得罪了上司,實在不敢再招惹九重。
想來那兩位殿下如此做,背後應該也有帝後的影子。
還是讓他們這些大人物自己去內鬥吧......
他們這些鹹魚,炮灰,哪涼快哪待著......
北辰良久未曾言語。
空氣裏又陷入死一般的靜默,不過此番淵澤和溯陽倒是沒有再被沉重的神息給壓著,勉強能喘息。
二人心裏不由得鬆了口氣,起來他們也是真的無辜,加倒黴。
上原來是真的會掉大鍋,躲都躲不掉的那種,整個冥地都快砸沒了,他們倆首當其衝。
後來北辰走了,一句話未曾再過。
但不知為何,淵澤和溯陽並不覺心裏有多輕鬆釋然,反是有些心疼和憐憫,壓抑的厲害。
想來這位頂頭上司是動了真情,此番也真的擅狠了。
卻也不知為何還是凡饒釋昔公主執意要殺了搖光,他看的清楚,那時冰釋是想保護她的。
可她哪怕是拚上魂飛魄散,也要拉上搖光當墊背。
心底默默地歎了口氣,父子倆心情頗為沉重地回到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