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到了,表涵和元明剛好同時完成了他們的食物。食物推到評審桌前,陸先生還沒品嚐,便問:“可以讓我看看你倆的題目嗎?”表涵和元明分別把紙條交給陸先生,他看過後點點頭說:“原來指明要以香氣和味覺作比較,難怪你們非得讓餐廳被香氣蓋遍不可。”
俊遠、陸先生和元明的師傅—蒲先生分別嚐過二人的食物後,陸先生和俊遠得出的結論是平手,但蒲先生卻以不純正的廣東話說:“請判那位小女孩獲勝。雖然味覺和嗅覺上可算是平手,但是煮食的心卻差之千裏。一位廚子是不能想以草草了事便算的。”
“可是,看上去,彼此不是很努力嗎?”一位客人不解的問。
“表麵的努力,跟付心的努是的兩碼子的事吧。”俊遠說:“我沒說錯嗎?蒲先生。”
蒲先生隻是點點頭,得出共識後,司儀便正式宣布賽果了。
“元明是打從一開始便讓賽的嗎?”徐梅邊鼓掌,邊問文敏。
“是的,所以我打從一開始便沒有煩惱要為誰打氣。”文敏沒好氣說:“讓我比賽前懊惱的是,元明落敗後不知會否減少天使屋的人流。為此我不知該不該請他還是不要讓賽,隻是這而已。”
“你這家夥,何時變笨了的?”徐梅悄悄的在她耳畔說:“有誰知道他亦是天使屋的員工啊?如今亮相的男員工隻有你臭哥陳春延罷了。”
文敏聽後,失笑了,嘲笑自己多想了無謂事情了。
俊遠走到表涵身旁跟她說:“你真的很努力呢!而且你大概於比賽後能成為正式廚子了。”
表涵隻是以微笑作感謝,卻沒說什麼,因為她怕說錯話。她的心跳突然因俊遠走來跟她說話而加速,因為她才怕說錯話。比賽後,俊遠和黃師傅批準表涵獲得數天額外的有薪假期。表涵原以為有數天假期可盡興,誰料她錯算了。她忘記了她的父母都得到天使屋工作,家裏空蕩蕩的,伴她的隻有一陣冷流。
下午,表涵決定出外走一走以便打發時間。她才剛踏出家門,便碰見一身運動裝扮的勇軍。
“這樣湊巧嘛!要來看比賽嗎?”勇軍看見表涵,便熱切的說,因為他今天的對手可是特別的呢!
表涵眼看自己沒事幹,便點點頭,跟勇軍走到網球場去。
“勇軍,你的對手是誰呢?”路上的沉默實在使她不自然,便隨意的找事聊聊了。
“到達後你便知道的了,你認識的。”勇軍笑說:“他真的是位絕頂的高手,一位難得的好對手。”
表涵看見勇軍那有點像小孩般的雀躍,她真的好奇他口中的高手是誰,而且還要是她認識的。
來到球場,他們看見一個墨綠色頭發的男生穿著白紫色的運動裝,背著他們在弄著球拍上的網。表涵隻覺這背影有點熟悉,但仍是想不起是誰。
“抱歉,我遲了。”勇軍道歉說。
聽到他的聲音,那男生回過頭來,表涵終於看到他的樣子,他的視線亦同時落於勇軍身旁的這位小女孩上。彼此的眼都瞪得大大的,嘴巴也成了一個圓圈。
“俊遠?”“表涵?”他們驚訝的叫出對方的名字。表涵沒想到勇軍說的對手會是俊遠,俊遠更沒想到勇軍會帶表涵來觀賽。
表涵原想為勇軍打氣的,但獲悉他的對手是俊遠時,她步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麵。就在她仍在猶豫時,她聽到“卜卜”的聲響傳到她耳中,回過神來,原來他倆已開始他們的競賽了。看見他們如此入神的比賽,她悄悄的溜走了。自以為沒人察覺的表涵,不自知她的舉動全都在勇軍和俊遠的眼內。
表涵才經過涼亭,快到達那出口時,她被人拉停了。轉過身便看見略皺眉的勇軍,表涵當然明白是什麼事了,便說:“我不願回去了。你跟俊遠都是我的朋友,若我隻為一人打氣,會對另一人不公平吧。”
勇軍微笑說:“笨丫頭,我當然明白吧!但你就不可先說一句才離開的嗎?”
“就是為免有現在的情況,我才悄悄的溜吧!”表涵就愛跟勇軍頂嘴。
“回來了嗎?”看見勇軍再踏回球場,俊遠便說:“你這一倘洗手間還真的很費時吧。”
剛剛勇軍出外找表涵是以去洗手間為藉口的,但沒想到會跟她多吵一番,便費時久了。但勇軍並沒有解釋給俊遠聽,因為他覺得俊遠是知道什麼一回事的。
比賽繼續了,兩位帥哥兒在比賽,引來了不少女生圍觀了。看似激烈的比賽,在勇軍眼中卻覺不自在。在賽事中,俊遠有很多次機會能得分的,但他卻隻回球便算,給人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
比賽的最後一局持續了很久,晴朗的天空變得烏雲密布,還開始下起雨來,圍觀的人仕見比賽沒完沒了,也沒趣的走了。
鈴鈴鈴—
突然,勇軍和俊遠的手提電話同時響起了,二人接過電話後都是一臉驚訝與擔憂,並一致讚成賽事延遲再續。
表涵趕到醫院,隻見俊遠搭著毛巾於肩膀,低頭的站在手術室門前。
“俊遠,小月怎樣?”表涵急忙的走到他前問。但俊遠卻突然摟著表涵,嚇得她不懂反應。
“她突然發病,要動手術。”俊遠的聲音很冷,但表涵卻感到他的不安,明暸他努力的掩藏自己害怕的一臉。
“放心好了,小月一定會沒事的。勇軍一定能幫助她的。”表涵輕拍他的背部安慰說。
拜托,心跳可別這樣快!俊遠會知道的。
俊遠撫平心情後,便鬆開摟著表涵的雙手說:“抱歉,把你嚇到了吧?”表涵隻是笑著的搖頭,不一會,手術燈熄滅了。
勇軍從手術室出來,摘下口罩說:“沒什麼大概了,這次是呼吸道的問題。俊遠,剛才的比賽作廢吧!我可不願在你心不在焉的情況下獲勝。”
俊遠和表涵多看睡著了的小月一眼便離開醫院了。在醫院門前,俊遠問表涵可否多伴他一會,表涵當然是答應啦!因為她實在是為俊遠擔憂呢。
一路上都是沉默圍繞著表涵和俊遠,俊遠冰冷著一副臉孔來駕駛,表涵則是找不到有什麼話可跟他攀談。
車子就停在一片草地前,俊遠踏進走去坐在草堆中,表涵也靜靜的坐到他身旁,待他說話。
太陽慢慢的消失在水平線下,繁星也逐一的出來玩耍了。“表涵,你跟勇軍是男女朋友嗎?”俊遠終於說話了,但第一句話卻是這樣的問題。
“不是呢,他隻是我青梅竹馬的好鄰居,好朋友,但我就愛跟他吵架罷了。”表涵平淡的說。
原來俊遠是看到勇軍找表涵的那一幕,不知什麼原因,他就是有種鬱悶的感覺,所以接著的比賽才提不起勁。
“俊遠,可以告訴我,為何小月是你唯一承認的親屬嗎?”
俊遠聽後,又是一陣沉默。他抬頭望向星空問:“究竟在成人世界裏,什麼是愛情?”表涵沒說任何話,隻是靜靜的等他說下去,“徐小月是我同父異的妹妹。我媽媽和她母親是好友,母親誕下我不久便去世了。後來我父親再婚,這原是沒什麼問題的,但再婚對象竟就是小月的媽媽。因他的介入,伯娘跟伯父離婚了,然後便誕下小月。”俊遠低頭歎了一口氣,閉目說:“小月是不知情而且無辜的,我不能恨她。”
“但你卻恨你的家。”表涵說:“對於你父親和伯娘來說,什麼是愛情有他們自己的一套。也許在你眼中,你父母是摧毀人家大好家庭的負心漢,但你有否想過你伯父和伯娘的關係?”她望向漆黑的海洋說:“他倆會離婚,都因為彼此的感情變質了。若他們的感情是堅貞的話,即使有第三者介入也不易動搖。再說現在,你看見她跟你父親一起,是比跟伯父一起來得快樂還是委屈?而且她有否對你盡了母親的己任?在愛情上是難分對對錯錯的,總不能因一些不清楚的原因而否決一段感情,而且你亦恨得很辛苦吧。”深夜三刻,俊遠的睡房還亮著一線燈光。他剛剛完成總公司的工作,身心正感倦怠,頃刻表涵說過的話於他腦海中浮現,便登入了他的網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