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室裏供奉的檀香，忽然斷下了一截。
竇君怡身前的三維投影，最終定格在李榆弦那抹微笑之上。
“青鸞長老，”竇君怡輕聲呼喚：“好像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正在發生呢。”
“確實很了不得。”青鸞長老打開了禪室的房門：“力場在建立之前，就被極其強烈的攻擊幹擾了，以至於根本沒辦法形成有效的防禦。”
“那麼，現在距離爆炸開始，還有四分三十秒，對吧。”竇君怡伸了伸懶腰：“青鸞長老，把那些正在睡懶覺的幹部們，統統給我叫起來，準備幹活了。”
青鸞長老的臉色很難看。
他剛剛看到了那定格在炮火喧天的一幕。
“開什麼玩笑？”他一拍桌子：“為什麼這幫人，這幫烏合之眾，居然能夠如此整齊劃一的開火？”
“李榆弦這個人，是靈修師吧。”竇君怡剛開口，船艙裏又是猛烈的一顫。
連燈火都顯得昏暗了些。
“你的意思是……他用靈修師的手段，聯係了這上百位試煉者，然後以不可思議的統合力，將這些烏合之眾，擰成了一股繩？”青鸞長老滿臉的難以置信：“這tm究竟是，什麼逆天的存在啊！”
“靈修師本身，就有誘惑和聯結兩種屬性，青鸞長老你是體修師，可能不太明白，但說實話，靈修師們的手段，雖然大部分時候是雞肋，但在某些情況下，總是能創造出不可思議的奇跡。”竇君怡斜倚在沙發上，表情慵懶：“聽聲音，他們已經轟破了飛船發射倉的裝甲，正在以炮火洗禮我們朱雀會的私人財產呢。”
“那沒辦法了。”青鸞長老聳了聳肩。
總是耷拉著眼皮的他，此刻卻像是出了鞘的利劍一般，透露出鋒銳的眼神。
“全殺了吧。”他揮了揮手：“反正會裏也不缺這一批人才。”
“那麼原本有幾個任務，就完成不了了呢。”竇君怡手指抵住嘴唇，一臉惋惜：“比如從李榆弦的手中套取情報，從賀平章那裏問出他的師承……這些可能都會成為宇宙裏的塵埃呢。”
“沒什麼好說的，如果任由他們一直轟炸下去，我們這艘飛船，連第一波爆炸都扛不住。”青鸞長老的眉眼之間，滿是殺意。
似乎除了靜修，他的愛好，就隻有殺戮。
……
李榆弦坐在駕駛艙裏，看著光學探測儀上那耀眼的炮火，心中回蕩著的，是久久不能平息的熱血。
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親自駕駛著太空戰機，真正在進行一場戰役。
與那次在太空堡壘被送走的情況不同，這一次，他沒有選擇再去逃跑，而是堂堂正正地聯結了同道們，在被朱雀會壓迫的情況下，硬生生砍出了一條生路來。
若是先前他們打得不夠及時，等到這艘飛船的防護力場徹底建立起來，他們就已經輸了。
雖然沒能徹底建立起力場防禦，但從信號幹擾的程度來看，這個力場，至少可以防禦二級的星球軌道炮攻擊……這種防禦力，已經不是他們這些隻搭載了常態武器的太空戰機，所能解決的了。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這兩個字。
一波又一波的炮火，正在向船艙內越來越堅固的裝甲，發動著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