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康家還請了別的人來作法。
我被和尚的光頭晃了眼,不由把眸子眯成一條縫。
“女施主靈光自天靈蓋兒噴薄而出,當是有大智慧大善心大際遇的人,貧僧……嘿嘿……”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貧僧來沾個光。”
我撇嘴。這和尚比我還像神棍。
我印象中典型的和尚長相,全都慈眉善目白麵秀腮,恨不得讓人一看就覺得自己汙髒不堪,隻有他是世上僅存的唯一一方淨土。
拈花就不是,他有一雙狐狸眼,眯起來的弧度讓人很想抽他。白麵秀腮倒是真的,但不是純潔無垢的那種,而是有點兒邪氣,叫人一看就覺得他是被包養的小白臉兒的那種。
這種人長得很腹黑,一般也真的很腹黑。純潔天真的小姑娘小夥子老大爺老大媽一定會被這種壞和尚騙的體無完膚甚至渣都不剩。我不想同他打交道,總覺得自己肯定會吃虧。
可是眼下,顯然和尚很重要。
“你會感化麼?”
“貧僧拈花。”他衝著地上站著的孩子單手一揖。
“哎,問你話呢!”
拈花不理我,盤腿坐在地上開始跟孩子聊天。
剛才不還說要沾光呢麼,怎麼這就不理人了。
反正著急也沒有用,我幹脆也坐下,聽他跟孩子聊天。
“你長得真像我爹。”老二突然說。
老三怕落下了:“我也覺得你像我爹!”
“胡說!他和我爹最像!”
“你才胡說!他就是我爹!”
我咧嘴大笑。
拈花倒是不急不惱,抬手敲一下缽盂:“相由心生,小施主們想著誰貧僧就像誰。”
騙人。我心想。他們爹難不成都長一個樣?再說了,這群小崽子才不想他們爹呢。
他們對爹的感情應該跟我對我前世的爹的想法一樣。基本可以說是毫不相幹的。
“騙人!”老二立刻出聲印證了我的想法,“我想我娘,她就一點兒都不像我娘!”
我看著他指向我的短粗手指嘴角微抽。
謝謝你,我可不想像你娘。
拈花又敲了一下缽盂:“唔,那估計是因為年齡不符的關係吧,這位女施主是來渡你們的,你們可要乖乖聽話。”
不靠譜的和尚,居然用估計這種詞。就這樣怎麼能騙的來香火?
就在這時,符籠裏的老大突然開始大叫,也不顧身上被電打得茲茲冒煙,拚命撞向籠壁。
我不明所以,怕他真的掙脫出來,順手又加了一張符上去,籠子頓時電光四起,將老大直接電倒在籠裏再爬不起來。
拈花搖頭歎息:“你倒是聰明,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正道坦途你不走,偏要走歪門邪道,今日也是你罪有應得。”說罷抬手再敲缽盂一記。
我終於忍不住:“你說誰呢啊?我?”
天機子可是道家正統門派,和歪門邪道扯不上關係。
拈花瞥了我一眼,哼了兩聲,沒理我。隻是手上不停敲著缽盂。
“好困……”我身後的老小突然說。
困?陰靈會困?
我回頭,發現他身上發出淡淡白光。
這是感化。我“唰”的轉回臉看拈花。
怪不得他總是敲他的紫金缽,原來是個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