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到底隱藏著什麼(2 / 3)

遲淵似是莫名受到感應,自麵聖途中返歸,於狂徒刀下險險救出閻如采。

閻如采雖沒了情絲,骨子裏那股倔強卻絲毫不減當年。因是遲淵救了她性命,她便對自己肩胛處的傷口保持無視狀態。不喊疼,不皺眉,不咬牙,不敷藥,也不吃藥。

肩胛處淌了幾日鮮血後,傷口不發炎化膿,簡直對不起自然規律。屈服於自然規律的閻如采燒得晨昏顛倒粉麵桃花,仍不忘每天的課業,窩涼亭一角對著荒草認認真真癡呆一會。

這次,因失血過多而麵色蒼白的她未將癡呆進行到底,自覺身子撐不住便起身回廂房。途中,終於暈倒。

半燒半醒之間,瞥見橫抱著自己的那張臉。淡漠精致,清雋無雙,縈繞淡淡旃檀香韻。

他將她放到芙蓉床榻上,盯著她反複滲血的肩頭瞅了幾眼。腳步匆忙離去,片刻後,請了一位拎著藥匣子的老嬤嬤來。

老嬤嬤端著藥瓶,解了閻如采腰間錦帶,似乎是要為她上藥。

迷迷糊糊間,閻如采幹裂唇角吐出一句話,“誰幫我上藥,我就將誰的雙手剁了去。”

有氣無力,且霸氣十足。

老嬤嬤手一抖,藥瓶骨碌到地上,想必她老人家一早聽聞女閻王折磨人折磨得專業,甚至達到一直被模仿從來未超越的至臻境界。怔了須臾後,攜著小藥匣子跑得很是年輕。

遲淵見勢,拇指頓在手中赤色佛珠上,緩了會兒神思,邁步走來。拾起腳邊的小藥瓶,“你既喜歡砍人,就來砍貧僧吧。”遂不急不緩解了閻如采的衣衫,褪去肩頭衣襟,赤紅飽滿的佛珠仍被他纏在手上,佛珠不經意掠過她的衣襟,拂過她的傷口。他不急不緩將白色齏粉撒到傷口上。

“你破了戒。”躺在軟榻上的她望著圓滿佛珠,虛弱道:“先是取了妻,後看了我的身子,我看懸空寺還能否容得下你,天下之人又會怎樣指責謾罵你。”

“毀了貧僧,你便開心?”他替她扶正肩頭衣襟,聲音亦平平緩緩。

“恩,痛快。”她大大方方回。

閻如采燒退得差不多,力氣剛養回來幾分,便握著彎刀踢開書房木門。

“我來砍你雙手。”言簡意賅,直奔主題。

遲淵放掉手中經卷,自烏木凳上起身,“砍了貧僧雙手可以,但你要祭一祭天蠶神族。”

她將縈著凜冽之氣的彎刀逼近他臂膀,眉毛半挑,“若我還有情絲,你此時這番話,我會以為你是愛上了我。”

他目視前方,神色一派清明,不承認,不否認,不辯解。

閻如采將彎刀抬高幾分,似是蓄集力量欲將對方胳膊一刀劈成兩截。恰時,門外身著官服的差人匆忙來報,說方才一位屠夫被妖孽汲取精魄陽氣的關鍵時刻,本是焦黑焦黑的天幕閃下兩隻賊亮賊亮的大火球球,呼呼啦啦直直劈在妖孽身上。妖孽受了傷流了一灘血便消失了蹤跡。

遲淵將彎刀之下的臂膀收了收,轉眸望向她,“我先去查探一番,欠你的,終歸會還你。”言罷,疾步離開。

見大師而來,屠夫小院中的圍觀眾人自覺讓開一條路來。遲淵伸手探了探暈死過去的屠夫脈息,又躬身查探地麵上的血跡,指尖沾了沾再湊到鼻尖嗅了嗅,眸光一閃一滅,起身並沒說些什麼,便又離開。

留下一眾竊竊私語的百姓。

返回侍郎府,漆黑一片,隻餘廳堂裏一叢燭火。

閻如采手中並未握著那把圓月彎刀,而是抱了隻野貓閑坐在涼凳子上納涼。

真不知閻如采是用何種刑具將一隻野貓馴得如此溫順的。聽見門開的動靜,終於停止揉捏懷中野貓,“捉到妖了?”她問。

他搖搖頭,靠近她幾步,停了下來,一方挺拔陰影將她罩住,“妖精氣數已盡,再給它一點自由罷了。”

她將被她揉得亂七八糟的貓放了,站起身來,暖色燭火將她眸子映得妖嬈,“你一向慈悲,除了對我。”

她倏然拉起他的衣袖,手臂自他手臂間繞了一圈,卻沒任何曖昧情愫,冷幽幽的語調,“今日同我睡一宿吧。”

遲淵身姿依舊挺拔,巋然不動,眼皮都不帶眨的。

我有點不淡定……我在想,若是哪日我一個心血來潮心火旺盛對一汐表露個心跡,“你也同我睡一宿吧。”屆時,一汐將我挫骨揚灰還是大卸八塊我就想象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