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何事這麼急?”方媚兒拉著楚冰走的急切,楚冰不由的出口問道。
方媚兒眉頭深蹙,並不答話,進了西廂後將門窗緊閉,才將刺繡圖放在桌上緩緩展開。
方媚兒拉著楚冰低頭:“快看看這大雁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楚冰不解其意,但還是照她的話做,仔細的看那對大雁,大雁繡工精細,翅膀上的羽毛用多種顏色深淺變換的繡線,以短針勾勒,豐滿而逼真。
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方媚兒蹙眉,伸出手指去摸,猛然發現在大雁翅膀的位置,會比其他地方稍稍厚一些。
“楚冰,你摸摸看,這個位置是不是比其他地方厚?”方媚兒指著刺繡的一處,拉著楚冰的手說道。
將手置於雁翅之上,果然發現不同之處,楚冰微微蹙眉,點頭:“媚兒說的不錯,是有不同,這代表什麼?”
方媚兒搖頭,轉身去取來一把細長的小刀。“要想知道這裏麵的秘密,隻有劃開了才能知道。”方媚兒認真的說道。
雖然幾日前將夏芸的事情告訴方媚兒後,楚冰知道在方媚兒的心中,夏芸夏純姐妹是一個疙瘩,但他也知道方媚兒並不是小肚雞腸,會在這等事上計較的人。所以方媚兒說要劃開刺繡,楚冰並不反對,反而拿過刀,動手劃開了大雁的翅膀。
外麵一根根線斷裂,方媚兒配合著楚冰,快速將斷裂的繡線清理幹淨,不過一會,方媚兒和楚冰便看到了一個“道”字。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便知道這其中的門道。楚冰加快了手裏揮刀的速度,饒是這樣,兩人也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一幅刺繡清理幹淨。
換去了《秋浦蓉賓圖》雙雁繾綣的景象,一首七言絕句展露在繡布之上。
“曉月晚風共酌酒,欣木雙雁棲兩道。
聖愛繾綣漫遠山,尚琴合奏蝶舞莊。”
方媚兒讀著詩句,眉頭蹙得更深了一些:“楚冰,你看這首詩是不是很奇怪?”
楚冰點頭道:“是很奇怪,做了個絕句的樣子,卻連最基本的韻都沒押好。句句都像是在說感情,但卻天南地北,一句一意。場景忽遠忽近,毫無章法,這實在算不得一首好詩。”楚冰點評道。
“是算不得好詩,殊嬪這是什麼意思?”方媚兒蹙著眉頭,不解的嘟噥道。
“殊嬪?”楚冰不由的想起今兒在德壽宮時殊嬪的眼神,意味不明,現下聽方媚兒如此說,楚冰被弄得更糊塗了。
方媚兒聽楚冰問,輕輕點頭。回想著在德壽宮的場景,方媚兒輕輕道:“在德壽宮的時候,殊嬪將這幅刺繡遞給我,我過去接刺繡,然後她拉起我的手,用護甲在我手上悄悄寫了一個‘內’字。”
“所以你才覺得這幅刺繡之內會隱藏這秘密?”楚冰輕輕問道。
方媚兒點頭,目光又落到了這首詩之上:“殊嬪一定是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講,但卻不方便講,才想出了這麼個複雜的法子。”
楚冰點點頭,又輕輕念叨這幅圖上的詩:“曉月晚風共酌酒,欣木雙雁棲兩道。聖愛繾綣漫遠山,尚琴合奏蝶舞莊。曉月晚風共酌酒,欣木雙雁棲兩道。聖愛繾綣漫遠山,尚琴合奏蝶舞莊。莊……”
楚冰猛然眼睛迸發出光亮。他快速的掃了一遍詩,終於了然。
“媚兒你看,這每句詩的開頭結尾都用了同音字,藏頭藏尾,小心聖上,九道山莊。”楚冰指著這幾個字,認真的說道。“好細致的功夫,殊嬪真是用心了。”
方媚兒看著這首混亂的詩,半晌才點頭:“問題就是太用心了……”長歎一口氣後,方媚兒道,“她是聖上的錦衣衛,與我們對立,現在卻用這種方法來告訴我們要小心聖上,會不會其中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