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隱隱燭光的照耀下,黑色的血,蒼白的臉,顯得如此哀怨悲涼。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楚冰才漸漸收回力道,取來床頭段陽之前使用剩下的布條,快速纏住何刀武被割破的手指。
看著地上殷黑的血跡,楚冰漸漸放下心來,暗自想道:“隻要段陽天亮之前回來,這條命便保住了。”
楚冰不做耽擱,迅速執起白齊琳的手,亦是一刀破指,再次運功逼出毒血。
然而,就在楚冰逼毒將要結束的時候,房頂之上隱隱傳來輕腳踏瓦的聲音,細碎清音傳入楚冰耳中,他的眸子陡然瞪大。
“手上的逼毒不能停,若是此刻房頂之人下來,那我……”楚冰心中千回百轉,尚未想出個頭緒,一聲劇烈的破碎聲,伴著瓦片和灰塵衝擊而來。
隨後便是一人一劍,黑衣寒劍在月色的照耀下冷冽異常。
雖隻是一眼,楚冰便看見了黑衣角上的絲線圖紋,嘴角上翹,冷然發出一聲低笑。
來人顯然是沒想到屋中之人會是楚冰,看到他時微微停頓,思量片刻才劍鋒直指楚冰。
“若非我如今脫不開手,你早已死了千百回。”楚冰淡淡道,那樣沉靜,仿佛被人用劍直指的人不是他。
如此的自信和氣量讓來人一愣,隻道一聲:“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說話間,來人已經快奔兩步,逼上前來。
楚冰冷笑,快速還下轉換為白齊琳逼毒的手,空出的右手瞬間抓起剛剛割破白齊琳手指的匕首,用來抵擋黑衣人刺出的劍。
短小的匕首與鋒利的長劍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讓人不由心頭發冷打顫。
一招不成,來人頓住腳步,快速收劍,看著楚冰移不開的左手,迅速朝床上的白齊琳出劍,勢氣淩厲。
楚冰蹙眉,短小的匕首迎上利劍,將利劍揮開。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分險,楚冰即便武功再高,在身不能動,一隻手不能動,手中隻有一把匕首的狀況下,應對如此凶狠長劍,還是有幾分吃力。
可是楚冰別無選擇,此時奮力還擊還有一線生機,若是起身還手,來人定無生的可能,可是白齊琳的生死也將難下定論。
生死兄弟,楚冰不願冒險。
來不及多想,剛剛揮開的長劍已經從身側刺向楚冰腰間,背手攔截,利器相撞發出清厲的聲響。楚冰不著一眼,微旋手腕,短小的匕首繞著劍快速旋轉,在黑衣人怔楞瞬間,猛然停住,將匕首順著長劍後滑,片刻至劍柄處。
再次旋轉匕首,纏住來人急欲撤回的長劍,片刻間楚冰放開匕首,出手握住來人手腕,向自己拉來。
楚冰嘴角噙起淡淡的笑意,抓住黑衣人手腕的大手猛然用力,劍隨著黑衣人放開的手翩然而落。
黑衣人眼睛猛然瞪大,出腳欲接劍,還未等出腳已經被楚冰踢在膝蓋之上,而劍落在楚冰腳上。
鬆開握著黑衣人手腕的右手,腳稍稍用力,長劍到手。
長劍翻轉,還不待黑衣人說話,他的頸間已經赫然多出了一道血痕。
“你……”黑衣人眼睛瞪得老大,“哐”的一聲倒在地上。
“你即已看到我的麵目,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又如何能讓你活在世上……”楚冰看也不看黑衣人,手腕稍稍用力便將劍刺於倒下的黑衣人身上,而後竭盡全力為白齊琳運功逼毒。
夜依舊靜謐,燭火依舊搖曳,隻是在這靜謐的夜裏,搖曳的燭光中,黑衣人的血一滴滴的低落,仿佛沒有聲音,卻又仿佛清厲可聞,敲打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