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柴刹裘無奈的回答,夏純冷笑出聲:“嗬嗬……自古君王薄性情,果然不錯。一世帝王,他做成如此樣子,真是恥辱,悲哀。”
“純兒,禍從口出。”聽到夏純由心底散發出的冷笑和嘲諷,柴刹裘急忙說道。
看到柴刹裘的樣子,夏純反倒便的一臉平靜:“我說的沒錯啊,難道不是嘛?一世終了,卻連一個可信任之人都沒有,隻會用毒藥和家人要挾手下,不是恥辱是什麼?”
聽到夏純的話,柴刹裘微微一愣,半晌才開口道:“純兒,聖上他……他……”柴刹裘的話吞吞吐吐幾次依然無法問出口。
夏純輕輕撕開夜行衣服帖在身上的袖子,慘笑道:“今兒的月色正濃,你看手上這一條紅印算不算美得妖異。”說著,夏純抬起雪白的藕臂,借著皎皎月色,她手臂上的那條紅色血痕清晰可見。
柴刹裘看著那一道血痕眼睛陡然發亮,迸射出星星火光,恨不得將其吞滅。
慢慢落下衣袖,夏純才輕輕道:“若是可以,我願意用著殘存的生命來換取楚冰的一條活路,裘大哥,你能明白純兒嘛?”
柴刹裘無奈點頭:“若是可以,我何嚐不想幫你,隻是你知道楚冰身份特殊,若是你強行保他,那你這毒便真的無法解。你還年輕,你讓我怎麼忍心?”
夏純靜靜地看著眉頭深蹙的柴刹裘,淡淡地露出一絲笑意,猶如靜放在月光之下潔淨的蓮花,清純到醉人心。
“古人雲: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若是當初我便跟了楚冰,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聖上讓我進宮執行任務,雖有嬪妃之名,但是他答應過我不會行夫妻之實。但是聖上食言了,我亦不是當初那個清純高潔的夏純,空有一具年輕的身子,但純兒的心已經死了。對於一個心死之人,還有什麼忍心不忍心的。”
夏純淡淡的說著,表情帶著一絲淒苦,但更多的是平靜。柴刹裘靜靜地看著她,說不出一句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夏純的心早已在幾年前便給了楚冰,如今身子不再了,她的心如何好過?
兩個人就在這片樹林中靜默不語,直到月隱日升,才各自散去。
夏純回到寢殿,熊軒冷漠地坐在殿中,看著一襲風露以及有些破碎的衣袖,熊軒冷冷道:“你是為了躲避朕,才一夜未歸?還是你沉醉在楚冰的溫柔之中,無法自拔了?”
熊軒的話讓夏純的心更涼了幾分,她淡淡道:“聖上誤會夏純了,夏純不但是聖上的錦衣密探,也是聖上的妃子,於公於私,於情於理,夏純都會幫著聖上,又怎麼會避著聖上,不盡職盡責呢?”
夏純的話說的輕輕的,表情則是淡淡的,聽不出多少情義,也看不出多少愛戀。熊軒冷冷的起身:“那你這一夜去了哪裏?”
微微抬起頭,不懼熊軒的疾言厲色,夏純含笑道:“昨兒夜裏,楚公子和媚兒姑娘現實花前月下,溫柔低語,在世一夜纏綿,大門未出。聖上多次告誡要盯好楚公子,純兒擔心事會有變,才在若水仙閣靜守一夜。
熊軒看著鎮定自若的夏純,隻道一句:“好自為之,”便拂袖而去。
看著遠去的熊軒,夏純露出了一絲冷笑,便收回目光,再也不看。
熊軒離去之後,便帶著早已經在禦書房外待命的秦路鵬一起去參加天子公審。
所謂的天子公審不過是平息謠言的方式,可是這個流程卻被秦路鵬安排的很是妥帖。為了能夠讓百姓認可德盛樓倒塌確實是人為所致,此次的天子公審也被安排了倒塌的德盛樓舊址進行。之前占卜新址所用的高台並沒有撤去,秦路鵬便要在這高台之上進行天子公審。
熊軒等人到的時候,德盛樓的高台之下已經圍了很多百姓,大家都是奔著天子公審而來,一來瞻仰一番天子威儀,二來可以聽到天子的審問,求得心安。
站在高台之上,微微有風吹過,撫起熊軒龍袍的一角,如旌旗一般獵獵作響。
“各位百姓,德盛樓塌,並非天災,實乃人禍。香火之地,上關天神,下佑百姓,如此惡行,天地不容。今在此樓塌香滅之地,天子公審,還黎民以交待,誅惡人於當場,以謝蒼天,撫慰萬民。”秦路鵬站在高台之上,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