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姑娘回宮多日,一直閉門不出,疏影也多日未見媚兒姑娘了,想念的緊,所以前來看看。沒想到媚兒姑娘竟病成了這個樣子,疏影看了著實心疼……”沈疏影的聲音輕輕緩緩,但卻能清晰地傳到縷兒耳中。
這話正是兩人要告訴縷兒的。
縷兒出了房間,沈疏影快速替她處理了藥物,這才壓低聲音道:“時間倉促,會不會有些冒險?”
方媚兒蹙著眉頭搖頭:“已經不能再拖了,三幅藥下去我若是還沒有動靜,必然會引起他們的懷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即使今日你不幫我,我也會做,有你來通知我們的人,即便倉促,也沒有什麼風險,你就放心吧。”說著,方媚兒輕輕拍著沈疏影的手,讓她安心。
“好,”沈疏影鄭重地說道,而這片刻見,縷兒恰好走了進來。
挑眉看了一眼縷兒,沈疏影露出一絲笑意:“我已經陪媚兒姑娘把藥服下了,你好生伺候著就好。媚兒姑娘最近消瘦了不少,你可得上心,知道嘛?”
縷兒將茶遞給沈疏影,輕輕道:“娘娘放心,縷兒定然會好好照顧媚兒姑娘。媚兒姑娘,這是蜜餞,今日怎麼沒吃呢?”
方媚兒的目光陡然聚到蜜餞之上,心不由一陣恐慌。“這不會是瞞天過海的把戲吧?若是,那我……”方媚兒手暗暗撫摸自己的小腹,臉上雖然平靜,心卻亂作一團。
沈疏影將方媚兒的表情盡數看在眼裏,她的擔憂沈疏影讀了個透徹。
輕輕執起一顆蜜餞放到口中,沈疏影半晌才輕輕道:“縷兒,這媚兒姑娘宮裏的蜜餞味道就是好,看來是皇上特意賜的吧。”
“是,這是聖上欽賜的,良藥苦口,聖上說媚兒姑娘喝藥辛苦,自然要用上好的蜜餞,來去去苦。”縷兒開心地說道,滿臉的興奮,仿佛那蜜餞就是賜給她的一樣。
輕輕點頭,沈疏影輕輕將蜜餞遞到方媚兒手中:“媚兒姑娘,這可是上好的蜜餞,你剛剛服了藥,吃兩顆去去苦,也不辜負聖上的一番心意。”說著,她媚眼帶笑地衝方媚兒眨眨眼睛,示意她安心。
沈疏影話裏話外的意思,聰明如方媚兒又怎會不懂。執一顆蜜餞放入口中,方媚兒這才露出一絲笑意。
可轉瞬間,隻見她麵色蒼白,滿臉痛苦,捂著小腹不停地呼痛。
方媚兒臉色蒼白的樣子,嚇壞了沈疏影,她立即坐到床頭,雙手扶著方媚兒:“媚兒姑娘,怎麼了,這是怎麼了?縷兒,快去太醫院請崔太醫,他醫術精湛,就要他來。另外找個人去禦書房通知聖上,快去。”
“是……是……奴婢這就去……”說著,縷兒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
縷兒的腳步很快,不大一會兒崔太醫便疾步進了房間。而熊軒一直在禦書房議事,派去的內監不敢叨擾,故而當他進來的時候,方媚兒已經昏了過去,而崔太醫已然在開藥了。
“媚兒,媚兒……”熊軒焦急地喊道,但是任誰仔細聽,都能聽到這份焦急中,居然會有那麼一絲欣喜。
沈疏影蹙著眉頭請安,隻是她的眉頭不是為方媚兒受的苦而蹙,而是為熊軒的虛情假意而蹙。在沈疏影的心裏,熊軒是一個不懂得愛,也不會愛人的人。在他的世界裏,愛已經變成了占有,強烈的占有欲wang讓他毀了得不到的,不論是東西,還是人。
低眉不願看熊軒,沈疏影覺得悲涼。不僅為方媚兒,也為這些跟在熊軒身邊的妃嬪女人。
熊軒走到床前,隻見方媚兒麵色蒼白,雙眸緊閉,蹙起的眉頭顯示了她此刻的痛苦。猛然轉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崔太醫這才上前道:“聖上,媚兒姑娘身懷有孕,卻誤食墮胎之物,以致滑胎。媚兒姑娘今日身子羸弱,又出血過多,根本承受不住,才導致昏迷不醒。”
“滑胎?”聽到崔太醫的話,熊軒的眼睛一亮,他做的手腳,等了三幅藥終於有了消息,他如何能不激動。
強壓下去自己溢於言表的激動之情,冷著臉道:“那媚兒姑娘何時能醒?”
“這……”崔太醫聽到熊軒的問話,猶豫不定,遲遲不肯開口。
“有什麼就直說……”熊軒不耐煩地吼道。
“回聖上,若是一般的滑胎,調理幾日便好,斷然不會如此嚴重。可是媚兒姑娘不同,媚兒姑娘本身就體內有毒,才造成身子羸弱,剛剛看診,老臣已然感覺她氣血兩虛,著實不容樂觀。若是沒錯,媚兒姑娘最少已經服下三幅墮胎藥,如此大劑量的藥物下去對她身子傷害極大。若是找不到解除她身上之毒的辦法,隻怕她會一直昏睡不醒。”崔太醫一字一句地說著,直到熊軒氣惱地將他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