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冰的話擲地有聲,不斷在大殿內回應。
良久,熊啟才輕輕開口,“熊軒做人以自我為中心,剛愎自用,疑心極重,絕算不上一個英明天子。”
聽到熊啟的話,方媚兒的目光投向他,緊緊的盯著,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些異樣。
可是熊啟麵色平靜,滿眼真誠,並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她的心也稍稍放鬆了一些。
“九王爺英明,媚兒也正是這個意思。你、我、以及熊軒,我們三個人幾乎是一起長大,這麼多年的相處,我想你我對他的了解已經夠多了,你和他一起長大,一君一臣,他可有全心全意的信任於你?”
盯著熊啟,方媚兒輕輕的問道。
見到熊啟半晌不說話,方媚兒繼續道,“你和雪淵出去遊玩,這是我的主意,國事已不可更改,奪取皇權我勢在必行,可是於你,我們雖不是親兄弟姐妹,可我還是不想傷了我和你之間的這點情分。”
“媚兒……”熊啟站起身,兩步走到媚兒身邊,輕輕喚道。
看著熊啟眼中的糾結,方媚兒隻是微微一笑,“你說我無情也好,說我無心也罷,可這是我的心裏話。話我可以明說,即便不是國事,我也不會放過熊軒。我們三人一起長大,我不想傷你是因為你從來沒傷過我,可是你可知道熊軒對我都做過什麼?”
“這……”熊啟聽到方媚兒的話,看著她眼角的淚花,他的心裏一蹙。他的確不知道熊軒對方媚兒曾做過什麼,可是方媚兒的性子他了解,若不是痛徹心扉的苦,她不會把話說的這麼決絕。
楚冰心疼的將方媚兒攬在懷裏,半晌不語。雪淵上前將熊啟拉回在座位上,“媚兒姑娘絕不是信口雌黃之人,一定是熊軒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媚兒姑娘才會如此。當初你答應我的話,你可不要忘了……”
雪淵的話不算重,可是熊啟卻聽得明白。
熊啟和熊軒一起長大,可是命運卻走著完全不同的軌跡。他盡心盡力,為熊軒征戰沙場,可是到最後,卻連他的信任都得不到,他又如何甘心。
雖然如此,可是在他心裏,對熊軒還抱有一絲幻想。畢竟他是國君,於家國來說,他不得不盡忠。
當初知道雪淵的身份,讓她說出真相的時候,他心裏的確有一絲欺騙的一絲,可是如今看到方媚兒那委屈的樣子,他心裏的那一點點愚忠也開始有所動搖。
還未等他想明白,賀芝月便忍不住開口,“九王爺,我一直敬重你光明磊落,是個英雄好漢,你征戰沙場,立下汗馬功勞,這個普悅有半邊天是你撐著的,我賀芝月敬佩。可是,若是你要是愚忠熊軒,是非不分,就別怪我不念及雪淵的這點情分,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敵人。”
“小姐……”賀雪淵聽到賀芝月的話,焦急的開口。她沒想過,自己的做法居然傷到了賀芝月的心,讓一向對她如姐妹的賀芝月說出如此重話。
聽到雪淵的輕喚,賀芝月隻是微微蹙眉,給她一個冷眼。
“雪淵,這麼多年,我待你如何,我相信你心裏清楚。媚兒是我的主子,我的姐妹,我將這麼重要的事托付給你,並不是讓你來傷害媚兒的,你覺得你的所作所為真的對得起我的信任嗎?”
賀芝月心直口快,心中的氣憤盡數噴灑,沒有絲毫的保留和隱瞞。
賀雪淵的臉色也漸漸沉下了,臉頰上帶著淚痕,楚楚可憐。她鍾情於九王爺,對他全心全意,卻忘了自己的姐妹,自己的責任,她心中有愧。
看到賀雪淵受委屈,熊啟忍不住站起身,將她拉到自己的背後。
“賀小姐口齒伶俐,莫要欺負雪淵,有什麼事衝我來……”
看著熊啟護犢子的樣子,賀芝月隻是冷笑,“你能這樣對雪淵,不枉費她的一片深情,我賀芝月高興!可是你又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信任你?你們熊家的人,都對媚兒一家做了些什麼,憑什麼你一句話我就要聽你的?”
“你……”
還未等熊啟開口,便被賀芝月打斷。她冷笑道,“我?我怎麼?你想說我無理取鬧是不是?你可知道,當你在遊山玩水的時候,楚冰被熊軒重傷,從皇城的牆樓上扔了下來,九死一生?你可知道,當你在濃情蜜意的時候,媚兒被熊軒抓進了宮裏,不顧她懷著身孕,熊軒給她下毒,墮胎,甚至連昏迷的她都不放過,想要強要了她的身子?你可知道,當你在親親我我的時候,楚冰和媚兒的娘被太後關在了密室,受盡鞭打和屈辱?這些,全都是你們姓熊的人幹出來的事,我憑什麼信你,憑什麼讓你們這麼久心安理得的再傷害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