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切爾斯俯視著俯首在地的死神信徒們,罩袍之下的眼中隱藏著輕蔑、痛苦和憤恨,他將手中的骷髏法杖一頓,法杖內儲存的空間強固法術悄然發動,封鎖了整個地下祭壇。
拉彌絲並不知道外界的變故,這一的時間將散布在銀月城各地的教徒召回已經讓她有些筋疲力盡,她:“桑切爾斯大人,銀月城各級教徒共一千二百五十七人,除必須要留下繼續堅守的人員之外,大多已經在這裏,還有二百餘人未曾收到他們的回信,我已經盡力了!”
桑切爾斯嗬嗬笑了笑:“我知道,我知道他們去哪裏了……”
完,桑切爾斯便又沉默起來,這給拉彌絲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強大的人並不可怕,隻要你能夠摸清他的脾氣就能夠在他身邊很好地生存下去;神秘的人也並不可怕,隻要你不去招惹他,他通常也不會為難你。
但是當一個強大且神秘莫測的存在是你頂頭上司的時候,這就非常可怕,尤其是在一個毫無底線和道德的隱秘教團鄭
桑切爾斯並未憤怒,他在思索。
良久,桑切爾斯終於再度開口,震驚了整個地下祭壇的人:“現在,我給你們一個選擇,如果你們能夠做到,就可以活下去。”
也不見桑切爾斯動作,一副虛幻的文字忽然浮現在眾人麵前。
“誦讀它,便可活。”
下一刻,地下祭壇忽然沸騰了起來。
“桑切爾斯!你這是在瀆神!”
“不,你絕不是牧魂人,你究竟是誰!”
“殺了他,殺了他!”
那副文字的內容是:
“死神不過是欺世盜名的邪祟,生祭隻會帶來痛苦和死亡,我等之罪孽無可辯駁,我必將窮盡一生補償我的罪孽,以一切屠戮無辜者為死擔”
桑切爾斯悲憫地看著躁動沸騰的人群,揮舞法杖,一道白骨勾勒、筋肉為框架的寬大門扉在他身後徐徐升起,死亡的氣味瞬間在祭壇內彌漫開來。
拉彌絲站直了身體,她怒視著桑切爾斯戟指質問:“桑切爾斯!你要背叛死神的信仰嗎!你要拋棄死神的恩澤嗎!”
死靈生物潮水般從門內湧出,骨骼擠壓、靈魂哀嚎、肉體撕裂的聲音在空曠的祭壇內回蕩不休。
桑切爾斯俯視著拉彌絲:“死神於我沒有恩澤,祂以永恒的生命蠱惑大眾,以不可得的未來引誘迷途,祂渴望殺戮與絕望隻因為其扭曲的私欲,肆意剝奪生命和希望的存在不配稱之為神。祂使我墮落,而今日我終於明白生而為人,應該做什麼。”
拉彌絲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翻騰的恐懼嘲弄道:“哈!墮落!?死神的指引才是這世上唯一的明燈!桑切爾斯,我不知道你的軟弱從何而來,你的詭辯隻會玷汙我的耳朵。我現在隻想問你,你既然背叛死神,為何體內還留有祂的恩澤!?”
桑切爾斯麵露痛苦不堪的神色,他閉上眼睛,忽然留下淚來:“這不是恩澤,這是死神進食的殘渣,是生靈於我的詛咒,我將背負它們,走向更久遠的未來,它們將見證我的贖罪,見證我的救贖,這是我從前所作所為的刻印,也是我必將背負終生的歉疚。”
拉彌絲眼中透出狂熱的憤怒:“殺了他!死神的權威不容褻瀆和玷汙!”
桑切爾斯猛然睜眼;揮動手中的法杖:“不從者,便作為我贖罪的一部分吧!”
死神教團的底蘊遠不如光明教會,但是能夠聚集在這裏的信徒卻不乏職業者,一時間百十道吟唱聲交疊響起,上百低級法術流星雨一樣向桑切爾斯飛來。
桑切爾斯沒有動作,他冷眼看著教徒們的瘋狂,就在流星雨即將砸在他身上的時候,一麵帶著金屬質感的白骨牆垣忽然在他身前升起,將襲來的法術盡數攔截。
桑切爾斯揮動著法杖,口中咒文綿綿不休,死靈大軍衝進人群開始了慘烈的屠殺。
每個死靈法師都是一支軍隊,活得越久,軍隊也就越發強大,這些區區信徒完全無法抵禦這潮水般的攻勢,幾乎甫一接觸便土崩瓦解。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召喚不出我的戰士!?”
“該死,我認識這把劍,他、他是拉結爾,他竟然被那個叛徒殺了!”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前才入教我什麼都不知道!”
終於,漫長的詠唱終結,桑切爾斯揮動手中的法杖,無形的法陣籠罩在地下祭壇之中,正在奮力拚殺的信徒忽然一個接一個仰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