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顯希瞪大的眼睛,冒頓的心情大好,他拉過顯希的小手,輕輕地為她戴上。然後,再次吻了吻她的前額,啞著聲音說:“我賠你一雙,可好?”
顯希的心在“咚咚”地狂跳,冒頓送自己禮物了嗎?他什麼時候準備的?
還沒有細細地欣賞,隻見簾子一拉,素塞滿臉黑線地怒瞪著顯希,“你真是一個狐狸精,把單於在長安精心挑選的玉鐲也給騙去了。給我!”
“素塞,你不想活了?”冒頓的聲音盡管慵懶,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素塞氣得一跺腳,轉而看向冒頓,臉上全是眼淚,“單於,您陪我逛集市,我開心得不得了。看到您精心挑選它,我私下裏以為那是給我的。誰知您卻給了這個醜女。那天因為我打了她,她走以後,您毫不憐惜地打了我的耳光,我是匈奴女子,是您最應該照顧的人。您不是不喜歡她嗎?可這算什麼?”
“素塞,你逾矩了。再有下次,你就滾出我的視線。”冒頓說完“刷”地抽出佩劍。
素塞雖然不甘心卻也不敢再說什麼,而是怨恨地瞪了顯希一眼,轉身就走。
車裏再次恢複了平靜,而顯希卻有些顫抖。剛才的事情閃現得太快,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冒頓收回佩劍,長臂一撈,將顯希緊緊地抱在懷裏,輕聲地說:“別怕,我在。”
那一刻,顯希卸下所有的偽裝,她輕輕地回抱著冒頓,眼淚噴瀉而出。
冒頓緊緊地抱著顯希,油然而生一份溫暖和心安。
看到素塞哭著從馬車那邊回來,右賢王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些天,他看出了冒頓的掙紮。每每要親近公主的時候,都會因為那個胎記升騰起被譏諷和戲耍的怒氣。公主無辜,不代表漢帝無辜,這個大恥冒頓是不會忘記的,隻是可惜了公主,她能力挽狂瀾嗎?
剛剛在長安的時候,公主遠嫁的那種羞辱漢帝不是不清楚,他可以無視,而公主能夠承受嗎?
匈奴之路遠而彌堅,她會好好地活著嗎?
“怎麼,心疼了?”左穀蠡王陰陽怪氣地走過來。
“她隻是一個女子,你又何必為難她?況且她救了你。”右賢王不得不警告他。
“那又如何?她終究是漢國人,是單於的一個工具。右賢王,你不會幼稚地以為單於會愛上她吧?”左穀蠡王輕蔑地問。
開什麼玩笑?女人,對單於而言從來就是東西,沒見他對誰上心過?圖個新鮮找找樂子演演戲,那都可以。可是男人的威嚴不能沒有,匈奴的大業不可以荒廢。
右賢王的眸光一凜,正色地說:“不管單於怎麼想,在他沒有明示之前,你不準動公主一根毫毛,否則,我不會客氣的。”
“哼,難道你喜歡上她了不成?匈奴的美女多的是,就是她身邊的宮女也個個漂亮,要哪個不成?”左穀蠡王更是不屑地輕笑。
不過,看到右賢王不像是說笑的樣子,他也知趣地斂了斂眸光,幹咳著走開了。
隊伍在中途休息的時候,臨時搭起了旃帳。
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冒頓竟然將顯希帶到了自己的旃帳裏。
顯希嚇壞了,在她看到冒頓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抖了。
“別怕,既然是‘閼氏’,就要做‘閼氏’該盡的義務。過來!”冒頓向顯希伸出了手。
“我不是‘閼氏’,隻是您稍帶回來的東西而已。等心願早成,我自是回到漢都。永世不見。”顯希清朗的眸光刺得冒頓竟然有些心疼。
“我也說過,你活多長時間可不敢保證。而且,你是我的東西,就得任我處置。”冒頓不再贅言,直接拽過了顯希。
感覺到那個陌生而溫暖的懷抱,顯希還是茫然了。她無法掙脫威猛的冒頓,在抗拒與希冀中變得乖順,從前的憂傷暫且拋到了九霄,從前的倔強也被明媚在柔和的夜風裏。
素塞難過地在外麵站了整整一夜,她的執著難道還比不上一個見不得人的醜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