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夏懷過的最接近表白的一句話了，最起碼粗線條的她已經完全感受到了對方對自己產生的依賴，這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也許她應該幹脆利落地拒絕他，直截簾地告訴他自己不能陪著他，但是……她狠不下心來。夏懷此刻正因為家長的事情傷心，如果自己再這麼拒絕他，無異於捅他一刀，這孩子該更鬱悶了。
她歎了口氣，道：“好吧，那我們聊聊今數學課最後一道題？我覺得還有其他解法。”
“我不想聊這個。”夏懷嘴角一抽。“你怎麼滿腦子都是學習？哎，同桌，你爸媽會管你學習嗎？”
酈嘉瑟搖搖頭。“他們從來不管我學習的事情。我上初中以後我爸爸就沒辦法輔導我功課了。”
“那他們不在乎你的成績嗎？”
“在乎是肯定在乎的，要是我沒考好，他們也會著急，但他們不會主動給我施加壓力。”
“好幸福啊，我爸媽要是也這樣多好……”夏懷撅起嘴。“他們眼裏就是成績、成績，考得好了我是他們的好兒子，考得不好我就對不起他們，隻要不是第一就大驚怪，你看我媽今這樣，這還算收斂的呢。”
“那他們給你的壓力可真是太大了……”
“是啊，所以我真的很煩，可是沒辦法，誰讓我是他們的孩子呢？其實我都很羨慕劉夢思，我寧願我爸媽也不管我，把我當透明人，這樣我還樂得自在。”
“你這是站著話不腰疼。”酈嘉瑟白他一眼。“從在缺乏關愛的家庭裏長大，內心的痛苦絕對不亞於高壓環境。”
“那就希望我媽少管我一點兒吧……”夏懷搓了搓臉。“我真的很想趕緊上大學，隻有寒暑假需要回家，其他時候他們都管不著我。”
“高中三年很快的。”過來人酈嘉瑟語重心長地：“你現在覺得每一很漫長，但其實一眨眼就過去了，現在就已經過去六分之一了呀。”
“算了，還是慢點兒吧。”夏懷語氣有些低落。“馬上就要文理分科了……我就不能和你做同桌了。”
“那你也可以擺脫政史地了。”
“可我更想……”
“夏懷。”酈嘉瑟打斷他。“每個人都會經曆離別，我們早晚都要分開的，就算高中一直在一個班級，到了大學也會各一方，你得明白這一點。”
“那又怎麼樣呢？”夏懷緊盯著她的眼睛。
“嗯？”酈嘉瑟歪頭。
“因為知道遲早會分開，所以現在就不可以傷心嗎？”
“這倒沒有，可是……你得接受。”她的語氣輕緩下來。
“酈嘉瑟。”夏懷突然傾身湊近她，幾乎要臉貼臉，酈嘉瑟感受到了他的呼吸，驚得身體向後仰。
他他他他他要幹什麼？
“你是不是討厭我啊？提到要和我分開，一點兒也不難過。”
“不是啊。”她搖頭。
“那你喜歡我嗎？”他認真地看她。
“呃……我覺得你是個好孩子。”她慢吞吞地，感覺自己正在被尷尬的氣氛包圍。
夏懷身體坐直，回到原來的位置，：“我們認識這麼多年，還算得上是朋友吧？”
“算算算，當然算。”當朋友挺好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