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單的兩個字卻如千鈞之重壓進蕭嵐心裏,她握緊了拳,指甲深深陷進肉裏。
“你也知道,死牢中的犯人多數是等不到處斬的。”
蕭嵐領會到他話中之意,倒抽一口涼氣:“難道他被用了刑?”
蘇逸卿沉重地點了頭。
蕭嵐一時腳下有些不穩,正在心急如焚之時,沒來由卻又想到了蘇秋庭昨日那句淡淡的“演戲而已”。
她忽然覺得又平靜了許多,難道……?
“秋庭這孩子很是倔強,還是什麼都不肯說,但我能看出來他傷得不輕,我替他打點了不少銀子,但如果這是上頭的意思……我也無能為力。他知道顧姓小皇帝太多秘密,落到這種下場也不奇怪。”
“不可能!”蕭嵐聽出蘇逸卿此言是明指顧璟淵想借機對蘇秋庭滅口,本能地拒絕相信。
蘇逸卿斜睨她一眼:“秋庭如果喜歡錢的話,我們蘇家自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給他,他何必路遠迢迢跑到京城來做那些貪贓枉法之事?姓顧的安給他的罪名我蘇某人是半句也不信,當然,如若郡主更相信自家親戚,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說著便要起身。
蕭嵐連忙攔住他,急急解釋:“二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相信令君,可是皇上不會那麼對他的,他們,他們--”
“他們怎樣?”
“他們,他們……”蕭嵐在蘇逸卿懷疑的眼神之下不禁又猶豫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兩人之間把旁人耍得團團轉的默契,“他們之間的感情非比尋常啊。”
蘇逸卿冷哼一聲:“我可不覺得。”
“可是……”蕭嵐無奈之下隻好選擇實話實說了,“他們是真心相愛的。”
蘇逸卿皺了皺眉,與此同時,蘇映梅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響,接著一個勁兒地咳嗽起來。
蕭嵐看著他們兩個無語的模樣:“這是真的,本來我也不信,可是令君昨日親口對我說,皇上從來沒有負過他,我想他不會錯,興許這裏麵有什麼誤會吧……”
蘇逸卿嘴角抽動了一下:“我也覺得這裏麵肯定有什麼誤會。”恐怕還是不小的誤會吧。
蕭嵐點頭:“如果令君真的受刑,皇上可能還並不知情,我得快點去找他搭救令君。”
“等等!”蘇逸卿攔住她,“你可有完全的把握,那小皇帝決不會秋庭不利?”
“我……”蕭嵐猶豫了,一個閃念從她心頭掠過,顧璟淵是個有野心的人,她從來都知道,而蘇秋庭畢竟身份特殊,萬一顧璟淵真的把他當作絆腳石要除之而後快,而他並不知情……
萬一的萬一,這次真的不是演戲可怎麼辦?
“實話實說,我今日的來意,是希望能先將秋庭救出來,其餘的事以後再說。”
蕭嵐一怔:“二叔你是說……劫獄?”
“對,劫獄。”
蕭嵐根本想不到劫獄這種事……尤其還是劫死牢,計劃起來竟然會這麼簡單,簡單到不可思議。
或者說蘇家在京城居然也有這麼驚人的勢力。她愈發覺得蘇逸卿此人深不可測。她開始還有些奇怪,按理來說這次的營救根本用不著她參與,蘇逸卿特意來找她是何目的?
直到蘇逸卿交給她一個關鍵的任務:拿到十麵可在夜間出入城門的令牌。
“十麵?”
“為保萬無一失,我雇了幾個高手進城協助,加上咱們幾個,總共是十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