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庭走到她身邊，將一把新的石子遞進她手裏：“那我陪你。”
“不敢勞煩令君大駕--”
“郡主……阿嵐，”他用那種她最受不了的眼神認真看進她眼睛裏，“我有解釋的機會嗎？”
蕭嵐反問：“我不讓你解釋了嗎？”
“我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跟你解釋清楚前因後果，可是你對我說什麼都不必解釋。我每次想解釋什麼，你都製止我。”
“這……”蕭嵐仔細回憶了一下，竟發現他說得好像不錯，的確有這麼回事，可是她隻是害怕挑起他的傷心事，想讓他快些忘掉過去往前看，反正真相她都已經知道了……好吧，她不知道。
“那你解釋啊。”
“陛下早就有益扳倒何氏，但這非是朝夕之功，需要長期細致謀劃，絕不可打草驚蛇。我們花費兩年時間，設計建造了皇宮地下的地道，並時刻注意何力士的動靜。我和陛下的確經常私下相處，但都是在謀正事。”
“我相信你。”蕭嵐忍不住還是抱怨道，“那你為什麼要騙我呢？還有那些人傳得那麼難聽，你為什麼從來不解釋？”
蘇秋庭猶豫了一下：“阿姊她……當初是來抓我回家，沒想到卻跟陛下邂逅相愛。她那個人一向最是潑辣大膽，敢愛敢恨，那天你看見他們……”
蕭嵐回憶起那尷尬的一幕，如今想來那人毫無疑問是蘇秋月，她簡直想不通自己怎麼會誤認成蘇秋庭。
“你從宮裏跑出去之後，陛下擔心泄密，叫我去商量對策，我想不出什麼對策，隻好先出宮去找你，正好見到你在酒樓裏喝得大醉，對周圍之人毫無警戒之心。”
“周圍之人，你說誰？”
“陛下登基多年，不肯寵幸後宮，他的本意是害怕後宮與前朝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但別人未必這麼想，他們都在盯著你。那些不得寵幸的嬪妃和他們的家人，一個個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
蕭嵐醒悟：“他們以為表哥喜歡的人是我，所以不寵幸後宮？這也太……”
“對他們來說這是最合理的解釋，所以一得機會，自然有的是排著隊想趁你頭腦不清，套你的話。”
蕭嵐越聽越不安：“我說什麼了？”
“你說……”蘇秋庭低眉笑了笑，“大意是陛下心愛的人不是你，我才是。”
蕭嵐使勁一咬唇，恨不得回到那天，把那個胡說八道的自己打清醒。
蘇秋庭繼續道：“我當時躲在旁邊聽，忽然覺得如此對策也很不錯--”
“等等，什麼叫不錯？”
“時機未到，我不能真的把阿姊卷進來，所以，既然你以為是我，那就是我吧。”
蕭嵐呆呆盯著他，思路終於跟上：“而且你讓人以為表哥喜歡的人是你，他們就不會盯著我了，真是一舉多得……”她把他不肯說的部分替他說完。
蘇秋庭沉默了一會兒：“阿嵐，陛下答應過不會跟你強取玲瓏佩。隻是我們從情報中發現何力士有心偷取此物，以借南番國之力幫他謀反，他若得逞，後果不堪設想。我隻是想保護你，可是……對不起。”
蕭嵐看見他眼中真誠的愧疚之色，心裏一陣難受：“我們說好了不說對不起的。”
“是我忘了。”
“所以，你就不說點別的？”
蘇秋庭怔了怔，蕭嵐不禁嘟起嘴，這麼提示還不夠嗎……
然後她聽見蘇秋庭輕聲道：“我想做點別的，可以嗎？”
這次輪到蕭嵐一怔：“做什麼--”
她話問到一半，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
因為她感覺一片溫潤輕輕覆住了她的唇，然後逐漸加深，交纏，仿佛入骨……
“我說過我隻對一個人動過心，這輩子隻有一個人。隻有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