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白大夫人也不好再不做聲,緩聲開口,“好了好了,老爺,今天是來聽戲的,這裏人多嘴雜,有什麼事,回去後再說?”
白父“哼!”了一聲,明顯餘氣未消。
白賀蘭見了,看了白蘭舟一眼,卻見她這個七年沒見的妹妹隻是低著頭老實站在那兒,一副好像她和白蘭聲感同身受似的。
愣著跟根木頭一樣。
白賀蘭心中輕蔑,升出“裝得還挺像”的想法後掉過頭去,看向白父開口,“爸爸,媽媽說得對,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我也會好好說蘭聲的。”
都說近臭遠香,更何況白賀蘭原本就是白父最疼的女兒。
畢竟是嫡長女,和白蘭聲、白蘭舟在他心目中的意義都不相同,加上才回來沒幾個月,正是稀罕的時候,用蘇姨娘之前對白蘭舟私下說的話,那就是如珠如寶,深怕摔了碰了。
嘖嘖嘖……
所以現在有白賀蘭開口,白父便也緩和了神色,又“哼”了一聲後瞪白蘭聲一眼,說了句“那就聽賀蘭的,回去再說。”
說完這才重新坐下,白賀蘭見了非常有眼力勁兒的上前,扶著白父坐下。
大夫人也端起茶碗,遞到丈夫手上。這才算是轉移了白父的注意力。
白蘭聲見了心中暗鬆口氣,感激的看了眼白賀蘭,等對方回她個“小事”的輕微搖頭和微笑後,白蘭聲才扭頭看向白蘭舟的方向,見還低頭站在那兒呢,便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心裏是把今天的事幾下了。
但實際上,白蘭舟確實是在發呆。等回神抬頭時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便也跟著坐下,心中盤算著看什麼時候出包廂碰碰運氣,和天闕哥見上一麵再說。
心中做了決定後便覺腹中空空,有些餓,便伸手拿了點心坐在那兒小口吃著。
風度上雖沒白賀蘭這個留學歸來的洋學生大氣優雅,卻也中規中矩小口吃著顯得斯文內秀。倒是讓白賀蘭又看了一眼。
——無論是白蘭聲還是白蘭舟,均是各房自己養的。當然雖然兩人沒有像白賀蘭那樣有出國留學的機會,但也是自小進學校讀書的學生。
白府是大戶人家,白父自然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目不識丁。
隻是比起蘇姨娘的聰慧機敏,隻是樣子姣好普通土財主家女兒出生的二姨娘就襯得愚笨了。
尤其是年紀上漲,再好的皮相也會逐漸衰老,所以白父便對自己的二姨太越發不待見。
猶如嚼蠟的煩心。
這種情況下自然白蘭聲也得不到什麼好臉色。
所以生母的心境不同,長此以往後便也讓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兒性子越發不同。
還多虧了學校的教導,不然白蘭聲才真是要被她娘教得蠢鈍不堪。
現在嘛……雖然依舊蠢帶還有幾分小聰明可以賣弄。
不過細節上還是能看出白家三姐妹的不同,就比如三人現在各自拿著點心進食的姿勢。
白賀蘭留洋回來,接受了西方文化的熏陶後顯得優雅,但……卻有點兒端,不夠自然。
至於白蘭舟,秀氣斯文,無論是街邊路攤還是高級宴會,這儀態舉止雖說不出挑,可也沒大錯。舒舒服服的也算可圈可點。
隻有白蘭聲,儀態上原本就被二姨娘忘記了,在白府後院其他兩房也不可能提醒她,等終於想起教導時便略有些拘謹僵硬,偏偏白蘭聲又有些虛榮,對於西方的禮儀有種“別人家的月亮更圓”的心態,便東一棒槌西一榔頭的,弄得現在很有些“四不像”的味道。
包廂內剛平靜了沒多久,便聽有人敲響房門。原本端著紅茶杯在模仿白賀蘭姿勢的白蘭聲立刻將茶杯丟回盤子裏,發出杯碟相擊的聲響,很是不雅。
“肯定是未來姐夫來了!”白蘭聲呼的站起身,笑著開口,並立刻就打算去開門。